清流女君一陣大喊,水秋果還是一去不回頭。
她不懂世事如何迷離,她此刻隻有一個很堅定清晰的想法,她要見到那個少年。
昔年爹爹為娘親舍棄萬千繁華,攜手與她山林為伴,今日那個少年就算化作了黃土,她也要見到他。
沉睡的那幾百年裏,她的夢裏,隻有那一片鮮紅的衣袂……
人間。
江城。
水秋果站在河畔,望著浩渺的江水,沒了昔日的那艘大船,印象裏的那抹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水秋果失落的站在原地,失神的望著江麵,今夕何年,他一介凡人,怎走過綿長歲月,她一定是睡了太久,腦子壞了,水秋果搖了搖頭,在原地待了許久,最後還是慢慢的離去了。
“那個少年,還記得我嗎?”
“或許我該早日醒來,等在奈何橋上,和他一起飲下孟婆湯!”
那年救下你,卻迷了自己的心,凡人須臾幾十年,而我,卻是生生世世,顏洛泱,你可知道……
水秋果最終還是離去了,一襲黃衣在風裏飄揚,沒了昔日的陰鬱,倒多了濃重的感傷。
顏洛泱望著水秋果遠走,從原地現出了身形,靜靜站在一旁,身後,紅淚站在遠處,望著自家公子妖嬈的傾世紅衣,默默無語。
“紅淚,那個女子有幾分眼熟?”
顏洛泱淡淡開口,妖嬈眼眸半闔著,任風吹亂他的墨發,靜靜站立著。
紅淚看著沉穩的公子,開了開口,“公子忘了,那是忘川的小殿下,水秋果。”
“哦,原來是她,看來,大戲要開場了!”
顏洛泱轉過身去,精致的容顏有幾分蒼白,紅淚看著孱弱的公子,欲走上前去,但還是站在了原地。
“咳咳咳……走吧!”
紅淚無聲的應了聲,跟上了顏洛泱的腳步,耳裏聽著自家公子一聲一聲的輕咳,麵色不忍。
陌家小姑娘走了這麼些年,她家公子,不人不鬼的活了這麼些年,她看著,好生難受。
“公子,那位水秋果姑娘,似乎在找你。”
“找我,為何?”
“她似乎,喜歡公子。”
“嗬嗬嗬……喜歡我,紅淚,魔的一生,沒有情!”
“是……公子!”
紅淚恭敬的答著,看著顏洛泱單薄的修長身影有些慌神,嘴裏多想問一句那陌家小姑娘呢,但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
“紅淚可曾知道先祖魔君鴻爵與牧氏一族的淵源。”
“不知。”
“聽說那一年,桃花盛開,灼灼芳華,先祖路經妖族,救下了一位被人欺辱的牧姓女子,許是春色正美,眯了眼,先祖與那女子互生愛意,隻不過後麵魔族被屠,先祖被永生永世囚禁極寒之淵,而那牧姓女子,跳入了誅仙台,那一日的桃花雨落下,先祖失了心,隻有嘴裏呢喃自語,若有來生……”
紅淚認認真真的聽著自己公子的話,搖頭歎息,若有來生,先祖不是魔,是不是就可以無所顧忌的相愛了,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多的血淚與抉擇了……
她家公子,承受的太多了……
“紅淚,自從仙魔界一破,我這一生,早已生不由己了,越越她——”
“公子,紅淚明白你!”
顏洛泱笑了笑,麵色蒼白,紅衣隨風而舞,那一年的滿天彩霞,或許就不該讓他看到,或許今生的一切辜負,都不會發生……
忘川。
水秋果失魂落魄的站在三生石旁,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三生石上雕刻著的名字,嘴唇蒼白得很。
“果兒。”
清流女君慢慢走來,身姿堅韌挺拔,她淡若幽泉的眸子看著水秋果,麵色隱忍。
“姑姑。”
水秋果回了身,看著走過來的清流女君恭敬的行了個禮,靜靜的站在了一旁。
“果兒,你在做什麼?”
清流女君開口詢問。
“沒什麼,姑姑,我先退下了。”
水秋果不敢去看清流女君的眼眸,轉身便離開了三生石畔。
清流女君望著水秋果來去匆匆的身影,若有所思。
九重天。
自從天君立了衡蕪的那女子為後過,不在留念其他嬪妃,反而獨寵那女子一人,眾仙倒是一陣錯愕。
元羅涇站在荷花池邊,聽著一路的謠言,氣的麵色扭曲,怒不可遏。
她癡迷了天君半生,得了天妃空位,幾百年獨守空房,那個衡蕪妖女,她不會放過她的……
上昔公主坐在池中亭子裏,看著一路氣咻咻的元羅涇,蹙了蹙眉,想著天界這些年的傳言,也有些明白了過來,天君不愛繁花,現在隻專注於一朵,奈何羅涇一心撲在天君身上,自然心裏不忿。
不過羅涇,變了好多,昔日與越越一起時,害羞又膽小,怎變得今日跋扈囂張?
“公主,咱們該回去了。”
綰嬤嬤站在上昔公主身後,看著一路走過的元妃元羅涇,不屑的哼了聲。
“綰嬤嬤,羅涇的變化好大。”
“哼,那小蹄子,就騙得了那小丫頭與公主你,若不裝的楚楚可憐,怎會被上神帶回天界。”
“綰嬤嬤可莫要胡說,羅涇身世可憐,本性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