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我突然發現自己最近似乎心裏裝了太多的疑問,竟然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隻有半截飄忽身影的骨頭邪祟抿嘴一笑。
“公子真的以為奴家這千年的道行是白修的麼?雖然那‘貔貅健甲’是我輩的不二克星,但那也隻是對於一些修行日淺的小角色而言,要不是事出突然,奴家也根本不會有所損傷……咳咳,奴家隻要多些時日恢複,必然法力如初,依舊是我們女妖界的翹楚之流……”
我看了一眼就剩半截身子的骨頭邪祟,心想都這德行了,還吹呢?原來邪祟也是要麵子的玩意兒啊!
“不過說到這磚樓裏的塵霧麼,奴家也感覺事有蹊蹺……”
骨頭邪祟話鋒一轉,飄到小爺我的身前做撒嬌狀繼續說道。
“倘若奴家估計的沒錯,這塵霧應是‘誅心霧’,所謂誅心者,其實就是讓誤入塵霧中的人產生各種幻覺,而這種幻覺大多是源自每個人的心結,心結不死即為心魔,時間一長,霧中之人必會被自己的心魔所傷!”
“扯淡!”
小爺我不由得眉頭一皺。
“要說那個貔貅健甲怪石頭,把小爺我嚇出了什麼毛病還勉強說得過去,但我的心魔怎麼可能是大雁阿姨,人家是我幼兒園時的阿姨,從小我住幼兒園的時候比在家的時間都長,一直是大雁阿姨在照顧我,她怎麼會是我的心魔?”
“幼兒園是什麼東西?奴家可不太清楚,不過所謂境由心生,心由境遷,想必公子故地重遊,心有所想,才會在幻境中看見昔日的大雁阿姨……但是要說貔貅健甲是公子的心魔,那可就……難道公子現在還不知道這貔貅健甲為何?那公子胸前的‘甲子玉鎖’豈不是……”
“你真知道關於‘貔貅健甲’的事兒……還有什麼是甲子玉鎖,你是指我脖子上的這塊老玉?”
小爺我眉頭一挑,看著骨頭姐姐欲言又止的扭捏樣兒,心想這骨頭邪祟好歹也是千把來年的妖物,說不定真的知道一些奇聞逸事的來龍去脈。
“奴家雖然有所耳聞,但還是不說為妙,倘若有朝一日公子真的幫奴家找到丟失的頭骨,公子便是奴家真正的主人,屆時奴家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是此刻既然那些‘當家人’沒有現身與公子交涉,那奴家也不好多言,畢竟人有人道,鬼有鬼途,彼此之間不好過多瓜葛……不過奴家隻可以告訴公子一句話,那貔貅健甲肯定不會是公子的心魔,恰恰相反那看似醜陋陰邪的笑臉怪石,很可能更多的時候是在庇護著公子,這其中原委,隻能靠公子自己去揣測了,至於那塊井中得來的綠色的老玉玉墜,公子切忌不可輕易示人……”
骨頭邪祟說了等於沒說,繞了一大圈還是不肯告訴小爺我實情,不過她說貔貅健甲的出現不是在擾亂小爺我的心神反而是在庇護我,這著實讓本人不敢相信,難道山洞土坯房地窖窟窿裏那些吸血的大白蟲子跟貔貅健甲怪石沒半毛錢關係?難道小爺我最終得救還得謝謝那鬼笑臉兒石頭不成?
想到這裏,小爺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對骨頭邪祟的話有點兒將信將疑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何必對一個骨頭棒子變成的邪祟喋喋不休,抓緊時間闖出塵霧才是正理兒。
然而骨頭邪祟似乎對這種誅心霧也是一知半解,至少不知道一個活人到底如何才能安然擺脫這種類似神經毒素的至幻物質。
正在小爺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腳下的門板吸引了我的注意,這門板上掛著一個小木牌,很像一樓教室門口掛的那種牌子,上麵用紅色油漆寫著“中三班”的字樣,然而似乎是日久天長,木牌上的油漆老化了,或者上麵刷的根本不是什麼油漆,隻感覺這紅色字體下麵隱約的有其他被覆蓋住的字。
小爺我拿起木牌兒,忽然感覺重量不對勁兒,明顯比一般的木頭沉上許多,我立刻用手擦了擦,果然這最表層上幹裂的漆皮輕鬆地剝落了下來,而在慘白色的木板上,居然清晰的刻著“小二班”的字樣。
“這是什麼味兒?”
隨著小爺我不斷的擦拭,小木板上竟然發出了一股內斂幽深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