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得兩個時辰,三人也是疲憊不堪,在路旁找了一塊平地,係好馬匹,休憩下來。忽的,莫無情身旁馬屁一聲長嘶,倒在了地上。三人一驚,都一躍而起,隻聽遠處一蒼老聲音飄來:“聖魔四鬼,討命討債,不亦樂乎!複何求哉?”
聞聲,李博蕊三人大駭,心知是聖魔四鬼中的三鬼討債鬼劉林宗到了,李博蕊當下用手緊緊握住劍柄,莫無情和上官雨寒手心直冒冷汗,眼神凝視遠處,卻是不見得有一人。忽的,又聽另一道深沉雄勁的聲音傳來:“這位施主,人生苦短,又何必多添罪孽?放下手中屠刀,立地成佛,豈不美哉?”莫無情三人都凝神聽著,隻聽那劉林宗驚道:“難道是少林派苦智和尚?”“正是貧僧。”莫無情聽的這兩人內力深湛,心中也十分欽佩,又聽那劉林宗道:“不知苦智大師來此,有何見教?”“哈哈,見教倒是不必,施主不妨給貧僧一個麵子,放這三位施主一條活路。”“哼!”那劉林宗哼了一聲又道:“苦智大師的麵子自然是要給足,我討債鬼走便是,聖魔四鬼他日再上得少林寺來領教領教少林三神僧的高招。”又聽那苦智大師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莫無情聽的兩人說話聲越來越遠,想來已經是走遠了。三人不敢多留,當下掩埋了三匹馬兒的屍體,又上路了。
一直行到天明,官道之上人漸多,向遠處看去,臨安城廓已是遙遙在望。天上群雁掠過,城內飄出嫋嫋炊煙。上官雨寒心中大喜當即三人加快了腳步。過不多時三人已是到了臨安城腳,這時李博蕊向莫無情、上官雨寒作了一揖,道:“兩位朋友,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行離開了。”上官雨寒和莫無情各還了一揖,三人互相道了別,見得李博蕊走遠,莫無情二人才進了城來。莫無情見臨安城內人煙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鋪,市肆繁華。過得幾條街道,眼前比直一條大石路,大路盡頭聳立著無數黃瓦宮殿,晨日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目為之眩。又過得幾條街道,已是進入鬧市,莫無情見城中居民人物溫雅,雖然販夫走卒,亦多俊秀不俗之人,心中暗暗稱羨兩人來到一座牌坊前,莫無情見牌坊上寫著三個大字:“臨江樓”,上官雨寒介紹說這是臨安城內最好的酒家,莫無情當下顧不了許多,便上了樓去。二人尋得東首一位置坐下,吩咐了酒菜,吃了起來。
莫無情見臨安之境有如仙境一般,實是讓人感覺不到絲絲冬寒,所享盡是綿綿春意,就像是“中興四大詩人”之一的石湖居士範成大在《吳郡誌》中所說的那樣:“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二人吃得一會兒,忽的,至樓下傳來一聲大笑,聲音之粗獷,震得莫無情桌上酒杯中的酒不住外顫。二人尋聲望去,隻見樓下上來五人,第一人是一個書生,身材高挑,一身白袍,手中握著一隻扇,正是前日所見到的丁笛生;第二人骨瘦如柴,兩邊的顴骨高高聳起,腰中斜插了一鞭;上來的第三人,體型甚是矮小,雙手雙足也短,麵露血紅之色;第四人身形肥碩,滿麵風光,左手提著一金桶,右手提著一銀桶,瞧著甚是奇怪;這群人中的第五人便是一中年女子,長發及腰,麵容也十分俊美,手中握著一長劍。這五人尋得莫無情身後的一張桌子坐下,吩咐了酒菜,店小二上了六碗六筷,莫無情心中奇怪,卻也不好詢問。
隻聽丁笛生鄭重道:“如今奸臣當道,軍隊敗壞。又聽聞蒙古國大軍不日便要南下,隻是鬧得我南朝人心惶惶不可終日。武林之中又幸聞江西逸塵閣正廣發英雄帖,邀武林眾豪傑一同前去,共商抗蒙大計,雖然說未得到英雄帖的也可前去。各位兄弟,你說我們去是不去?“聽得此言,那瘦削者說道:”哼,大哥,我看他江西逸塵閣就沒把我鬧市五隱給放在眼裏,聖魔教手中都有著數帖,自古正邪不兩立,我們鬧市五隱名頭雖然不大,卻也是俠義之士。手中既然沒帖,叫我看,不去也沒什麼打緊!“說完,一杯就便是灌了下去。又聽那紅光滿麵的人說:”二哥,這句話便是你的不是了。“那瘦削者問道:”怎生說?“那人續道:”我鬧市五隱自稱為’俠義之士‘,那也自然是行俠仗義,心胸寬闊之人。豈能為了一點小事而斤斤計較?現如今正是國家危難之際,即使我兄弟五人手中每帖,那也應當顧不得臉麵。如果我們就此不去,豈不是讓武林中人笑掉了大牙,說我們鬧市五隱乃是'心胸狹窄之人’雲雲。“莫無情聽他們話語之中,俠義無限,心中好生敬佩。瘦削者聽得這話也是點了點頭,那抱劍女子道:”秦三哥說得甚是,如今我南朝當真是危如累卵。這時候哪裏還能顧得上自己的臉麵?應當以國家大事為重,個人小事為輕。大哥,小妹也覺得我五人厚著臉去就是。“她身旁坐著的那手提兩桶之人一直就是”嗯“、”不錯“、”有道理“,從不多說一句話。又聽丁笛生說道:”小妹和秦三弟說的不錯,我鬧市五隱乃是俠義之士,這次的英雄大會,群豪齊聚,所商之事,乃是國家大事,因為一點小事而不顧國家大事,實在是枉稱為‘俠義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