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探手摸摸臉上,果真空無一物,低頭一看,麵巾卻掉在了刀疤臉身上,可能是剛才打鬥時掉落。青茗拾起來迅速戴上,暗暗瞥了諶淩煙一眼,卻看見她盯著地上死絕的刀疤臉發著呆。
“你怎麼了?”青茗問道。
“他七竅流血,死相好慘。”諶淩煙偏了眼不去看。
青茗笑道:“他擄你上來,想強占你,你還同情她?果然是尋常女子,婦人之仁。”
青豐上前,指揮人拖走刀疤臉的屍體,轉身向青茗複命,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了諶淩煙的臉,“是你?”
諶淩煙見青豐一臉驚訝,便知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自己與他從前肯定見過,隻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
“你認識?”青茗問道。
青豐點點頭,眼神複雜地看了諶淩煙一眼,對青茗道:“那日我打算去黑市買一個小姑娘回來,伺候弟兄們,結果……被她給攪黃了……”
諶淩煙恍然大悟,原來他是那日在黑市要買小尾巴的那個大漢!這算冤家路窄嗎?諶淩煙咽了咽口水。那日在黑市外麵險些被他一刀了結了性命,幸好苗牧大哥相救。今日……怕是有些危險了。
“什麼?”青茗語氣似乎有些不爽,“你去買姑娘伺候兄弟們?”
“我……我就買了一個……”青豐見青茗有些慍怒,聲音弱了下來。
“一個也不行!我們青茗寨的規矩是不擄人,但也不能買人!”青茗怒氣衝衝,“還一個小姑娘?伺候一大群大老爺們?”
青豐瞥了諶淩煙一眼,臉色有些漲紅地埋下了頭。
“你曆來性子急,我信你是思慮不周。這次就算了,你回去帶著弟兄們思過!”青茗負手而立,明明是土匪頭子卻讓人看出一股大將風範,似乎這裏不是匪窩,而是將軍的營帳。
青豐動了動嘴唇,終是什麼也沒說,又看了諶淩煙一眼,才轉身離開。
“姑娘,我可以下山了嗎?”諶淩煙試探著問道。
“可以,我立即派人送你下山。”
“不用了。”諶淩煙擺擺手,“我的馬兒會來接我。不過在地牢裏有一位與我一同被擄上來的公子,麻煩姑娘救他出來時,告訴他一聲,我先行一步了。”唐勳竹的馬比不上流火,自然更拖延行程,如今被這打劫一事耽誤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自己心急如焚,還不如撇了唐勳竹,自己先走。
“你要去哪裏?”青茗上下打量了諶淩煙一番,“安小姐雖比一般女子有見識些,但到底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
“這……”諶淩煙麵露難色。
青茗笑道:“既然安小姐不便多說,我也就不多問了。你出了這山洞,順著走就行,我派人插了旗子,直接通到山底下。”
“多謝姑娘。”諶淩煙感激地行了一禮,便出了山洞。吹了吹口哨,流火便聞聲而來,原來它就在這山頭上,也許是尋著自己的氣味來的。諶淩煙翻身上馬,沿著青茗所指的道路下山,一路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