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藥還是有用的吧？”
“你說有用就有用吧。”薛驍看著諶淩煙緊鎖的眉頭，問道：“心情不好？”
明擺在臉上的情緒，諶淩煙也不掩飾什麼，也疲於應付，遂軟軟地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薛驍率先走在了前麵，好像篤定諶淩煙會跟來似的，大踏步地往前走著。
“去哪裏？”
“一個好地方。”
諶淩煙聞言，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天黑了，但自己還不想回府，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頂多是在街上閑逛，於是跺跺腳倒也是乖乖地跟著去了。
沿著街道，一路上的小販都陸續收攤了，但是夜市的攤子已經開始在出攤了，兩邊點著有亮有暗的燈火，一半熱鬧一半蕭條。兩人並肩走著，誰也不開口說話。漸漸的，攤子少了起來，人煙也稀了不少，前麵的路越來越暗。“這是……”
“喲？舍得說話了？”薛驍帶了些諷意。
“世子，這是出城的路嗎？”諶淩煙吐吐舌頭問道。
薛驍聽她叫自己“世子”，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道：“是。”
“這麼晚了，你帶我出城做什麼？”
薛驍停下腳步轉頭看了諶淩煙一眼，道：“難道你還怕我把你拐賣了不成？”
諶淩煙“撲哧”笑出聲，眼睛偷瞟著薛驍，一向冷冰冰的楚世子還真是破天荒開一次玩笑。他這一本正經說笑的樣子，真的讓人忍俊不禁。
談話間，兩人已出了城門。
“前麵不遠處有座白岫山。”薛驍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啊？”是要去爬山的意思嗎？大晚上的爬什麼山啊？諶淩煙小聲嘀咕著，還是緊緊跟在薛驍身後，往前走去。
諶淩煙從來未聽說過這附近有座什麼白岫山，但薛驍說它是個好地方，那就便是吧。幽幽的月光傾瀉而下，並不明亮，眼前的路還是有些黑，看不清楚腳下。
“看得見路麼？”薛驍好聽的嗓音響起，“你現在會功夫了，目力應大有長進才是。”
諶淩煙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會功夫？轉瞬疑慮便打消了，自己之前早就在他麵前露了馬腳了還不自知，想到這裏諶淩煙嘲笑了自己一聲。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薛驍的戒備心這麼不堪一擊了？
“你看得清楚腳下嗎？我記得你本就是有夜盲症的，晚上借著月光還可視物，現下月光不明，你……”
話音剛落，諶淩煙便絆了顆石頭，腳下一歪，便往旁邊跌去，正巧落在薛驍懷中。薛驍歎了口氣，輕輕扶起諶淩煙，隔著袖管牽起她的手腕，往前走去。
諶淩煙整個人都懵懵的，薛驍剛剛眼睛裏的東西，是溫柔嗎？還是自己看錯了？自己的確患有夜盲症，小時候，隻要不點燈，一到晚上，諶淩煙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後來回了侯府後，自己查醫書寫藥方，自己醫治自己，也不知哪味藥起了作用，倒把自己給醫好了。那一年諶淩煙九歲，這是她被囚禁在侯府裏那麼久以來，最開心的一件事。可奇怪的是，他怎麼知道自己曾經患有夜盲症？
諶淩煙迷迷糊糊地任憑薛驍牽著往前走，腦子裏一團漿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