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身過去看,卻被他伸手捂了起來,半個身子都趴在桌上,“凝容準備送給皇舅母的禮物,皇舅母先不要看!”她一笑,“既是送給我的,為何又不讓我看呀?”

“現在不能看。”他急的又往下趴了趴,“等皇舅母生辰的時候,再給看。現在凝容隻是在練習。”

她奇道,“凝容怎知皇舅母的生辰?”

“凝容就是知道。”他有些得意,像是守住一個秘密一般故意不讓她知曉。她忍不住摸摸他的頭,“那皇舅母到時候再看。”

這大薛宮裏,還能知道她生辰的,難得還有一個凝容。也許,她還能收到這樣一件禮物。

千秋節的前一日便開始晚宴。午後的時候她依舊在鳳棲宮裏,像是絲毫沒有被喜悅的氣氛所感染到。千妃盈盈一行禮,“嬪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她的語調中有一絲慵懶,又好似亢奮。也許在她心中,這是她最後一次對別人行這樣的大禮了,以後她便是居於人上的一國之母,受人禮拜。

諶淩煙微微一笑,“千妃近日勞累了。可是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為皇上督辦千秋節,是嬪妾的本分,不敢自稱勞累。”她笑意盈盈,一派的自得模樣,仿佛做這一切真的是她的本分一樣。“晚宴就快開始了,當然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她說著看了眼旁邊的凝容,伸出塗滿鮮紅豆蔻指甲的手朝他臉旁撫去,“凝容世子真是用功,這個時候還在寫字。”

凝容已經一偏頭躲了過去,湊在諶淩煙旁邊,“千妃娘娘過獎了,凝容隻是閑來無事。”

千妃愣了愣,頷首一笑道,“世子是在宮中待得日子久了,覺得閑的慌麼?今天的晚宴,世子一定不會覺得無聊。”

她心中一緊,像是有不好的預感一般,將凝容朝跟前拉了拉,笑道,“晚宴待會就開始了,凝容先跟宮人們去換衣服可好?”

他點點頭,朝紫千一行禮,“凝容先行告退!”說罷乖乖朝外走去。

她神色隨著他的離開變得凝重起來,“千妃這是——”

千妃一笑,“娘娘該明白我的意思,可不要食言——”

“你放心。”她頷首道,“我自會離開,至於這件事情,希望你也能辦好。”

“我相信,大薛宮裏離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和往常一樣。”千妃看了看她,“以後你就與這裏無關了,我想你也不必這樣費心了罷。”

“讓你坐上後宮之主的位子,不是為了讓你斷送大薛的。”她冷色,“也不要忘了你的約定。”

“怎麼?”千妃冷笑了聲,“現在這個時候還不信任我。現在西南的瘟疫已經平定了下去,你若是後悔了,我拿你也是沒有辦法的!”

“千妃這話,說的就太不自信了。從哪裏說,我也不能就這樣以為,西南的瘟疫平定,我就可以後悔。紫千公主是赫顛最為尊貴的公主,受萬人景仰,豈是這樣輕易就被人食言的?”

千妃一陣輕笑,一雙雪白的手捂著櫻唇,上麵鮮紅的豆蔻閃出一串刺眼的光亮來。“真不愧是衛國公家的四小姐,凡事都心如明鏡。”她斂了笑意走在諶淩煙跟前踱步,輕佻地打量著她,“衛國公真是應當欣喜,能有你這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