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便聽見周良娣嚎啕大哭的聲音。她邁進院門的腳步頓了一頓,迎麵見於承徽正從東苑的方向趕過來。見了她俯身一行禮:“皇後娘娘!”

這宮中就是這樣奇怪,明明還沒有冊封,所有人卻都在稱呼她“皇後”,其實這一稱呼真的沒有那麼重要了,因為這樣形同虛設。

她不言語,隻微微一頷首。於承徽欠了欠身,小心翼翼跟在她後麵,隨她一起進了唱風軒。

滿屋子的宮人來來回回,周良娣伏在床邊哭的傷心。付良媛一張臉煞白,見了諶淩煙進來,忙忙上前去行禮:“妾見過皇後娘娘!”

周良娣看見諶淩煙,突地一把揮開付良媛衝上前來:“諶淩煙!”她滿臉仇恨地,“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是你殺死了康良娣還有她的孩子!”她塗了豆蔻的鮮紅指甲精致而細長,揮舞在空中像極了方才夢境中的血色。

已經有宮人上前來拉開她,一部分人護著諶淩煙。身邊的夏兒喝道:“放肆!不得對皇後娘娘無禮!”

周良娣被宮人推搡到一邊,衣裳淩亂,披帛已經丟落到一旁。“你是因為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心存嫉妒,才要害死她的!”她不屑地甩開拉住她的宮人,伸手胡亂整了整扯亂的衣領子,因激動而泛著潮紅的臉上還掛著晶亮的淚水。

“你自己失去了皇上的寵愛,你憑什麼做這個皇後?你憑什麼執掌這個後宮,*縱著別人的生死?諶淩煙,你不配!”

諶淩煙立在原地看她,麵不改色:“不關本宮的事情。”

她幾乎咬牙切齒:“你無恥!你還說不關你的事?你*康良娣喝下墮胎藥,你*她,她這樣的性子,你殺死了她的孩子,無疑就是*她自己走上絕路!”

“你自己也說了,是她自己走上絕路的。”諶淩煙淡淡看她,聲音清冷的如一潭寒水。“康良娣自己要走絕路,怪不得任何人。本宮的孩子也沒有了,如若也像她這般,豈不是如了你們的願?”

“你……”周良娣上前幾步,奈何又被宮人給拉住,她的手在空中保持著要掐人脖子的姿勢,恨恨道,“諶淩煙,你不過是仗著先太後的寵愛胡作非為!嗬嗬……太後已經死了,你的孩子也死了,你終究什麼也得不到。你這樣傷天害理,會遭報應的!”

像是心底所有的壓抑一下子被點燃,她突地走上前幾步,目光直直*視著周良娣,“傷天害理?本宮也想知道這些年是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你們在背後這般處心積慮!”

她眼睛裏迸出難得的怒意,“要說錯,本宮就錯在當初沒有讓你們一起隨齊良娣去了!還留著你們一次又一次地害本宮,害本宮的孩子!”

她一掌已經落下,康良娣下巴上劃出的血印頓時又深了不少,殷殷地直朝外滲血。“長公主送來的藥,你替她端了進來,中間隔了一炷香的時間!你以為本宮不知道,是你朝裏麵放了紅花!你才是那個最直接的劊子手!”她氣極,騰地又將手揚起來——

“皇後娘娘!”於承徽突然衝出來跪在她跟前,“娘娘息怒,周良娣與康良娣姐妹情深,隻是一時悲傷難抑,口不擇言,娘娘千萬不要怪罪周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