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怎麼樣?”他輕輕問。
沒有人敢去設想,但這個結局至少能保全,窗外天色漸露淡青,諶淩煙說道:“你放心,無論接下來會出多大的亂子,我陪你一起扛著!”
牽腸牽肚累心,兒女情長傷人,隻要她能活下去,哪怕無情無愛,對自己也是莫大的安慰。“不用陪我,”薛驍撫摸著如月的麵頰,灑然一笑,道:“你陪著她走完這一生,要她開開心心的。”
“老三!”諶淩煙的心砰的碎了一地,“你亂說什麼!”
“十七,這趟去了生死不知,她醒了一定害怕,托付給你,我才能安心。”薛驍肅正了麵容,“從小到大,我薛驍沒有求過你什麼,隻這一件,照顧好她!”
“你住口!”諶淩煙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心肝兒肺都扯得生疼。
“走了。”薛驍放下留戀不舍,決然出門。
“老三不要莽撞行事,”諶淩煙起身相攔,“你給我站住!”
留給他的是門的撞擊聲。
“薛驍,你在哪兒?”從昏睡中醒來,丟失了溫暖的懷抱,淒涼的冷裹滿了身子,她伸手觸摸,一手空落。
“是我……”
一聲後,短暫的靜寂,她敏銳的捕捉到了聲音,問道:“是十七嗎?”
“是我,如月。”看她茫然四顧,諶淩煙問道,“你的眼睛怎麼了?看不到麼?我去叫大夫來!”
“哦。”夢中一直是薛驍相伴,醒來後卻聽不到他的聲音,李如月失落的說道:“無妨,中了無花毒,眼睛幾天就能恢複,小王爺有心了。”
“喝點水吧。”諶淩煙倒了杯茶,細心吹涼了,交到她手裏。
“有勞小王爺。”接過茶,李如月問道:“夢恬和二哥在府上可好?”
“不太好。”看她病成這樣,實在不忍心,但話還得說,“老二的傷用藥卻愈合不住,人在昏迷中,夢恬的毒無人能識,二人用了人參勉強護住心脈。”
李如月自責道:“是我醒遲了。小王爺,有勞您告訴大夫,二哥恐是傷及了經脈,您府裏平日裏侍衛用的金創藥就好,補氣血藥暫時不能服用,傷口反而更不易愈合了;夢恬中的是江湖黑道中人使的花毒,解方比無花毒多了分紅花。”
諶淩煙用紙記了,即刻吩咐了下去,李如月問了時辰,算算幸而無礙,這才放下心來,道:“小王爺,雖說大恩不言謝,也請您受如月代高家一拜。”
她一身憔悴,摸索著要從床上掙紮起來,諶淩煙搶先按住,酸楚說道:“客套生疏遠,你隻管安心養傷。”
不止她傷,高家還有人與她一樣,在水深火熱中煎熬。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她難辭其咎,肩上的擔子沒人可以替代,她記起,回到家裏,那個女人麵對她的指責控訴聲聲冷笑。
她說,李如月靜靜思索她的話,永遠不會罷手!
有我在,我不允許你再傷害高家任何一個人!是自己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