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來了,護犢之心如此強烈,連跟來的陳玉梅都暗暗詫異。太太雙臂緊緊的護著薛琪雅,叫李如月痛心不已,不出三日,她已找到了答案,而薛琪雅的臉上是對太太的不屑與鄙夷,她用力掙脫出太太的懷抱,唇邊綻開詭異的笑,對著李如月道:“我等你!”
說完不去看太太,轉身徑自走了,李如月看著作繭自縛的太太,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不失禮數的給太太福了福,輕聲道:“薛小姐是客,如月怎會做出出格的事來,還請太太坐下,聽如月慢慢給您說。”
灰白的發已蓬亂如麻,太太揮手叫陳玉梅去追薛琪雅,穩定了心神,道:“我現在已是世外之人,不管俗事,隻有一點,誰要阻了小雅的幸福,我不會放過她!”
李如月同情的看著太太,一字一句道:“阻了她的幸福,是阻了您與老爺的幸福呢,還是另有其人?”
太太想摸椅子撐穩了身子,卻一把掀翻在地,她捂著心口,臉色發白,唇極速的抖動著。李如月上前輕輕扶住,太太宛如看到魔鬼般,推開李如月的手,聲音卻低了許多,道:“你在胡說什麼。”
斂了秀眉,如劍般的眼神投向太太,李如月正色道:“有道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把沐浴室改成養貓的房子,就能把所有的真相全部掩蓋掉嗎?如月不說,不是如月怕事,是想高家安穩的走下去,不想因為一粒屎壞掉了一鍋好湯,如月更怕打了老鼠毀了玉器。太太是個明白人,話雖難聽點,總是這個理兒,對嗎?”
她竟然全知道了,太太歇斯底裏的想撲過去和李如月拚命。李如月淡淡道:“您和我都有自己顧忌的人,如果您愛她,就收起鋒芒,好好的過下去!還有您隻要不離開這裏,就還是高家的人,不管是誰,出於什麼目的,要搞什麼事出來,由我李如月一個人擔著。”
太太不明所以,收住了煞氣,楞楞的看著李如月,又冷笑道:“我再不濟,還有朝軒,朝輝,還有做王妃的夢蝶,誰敢跑到高府來動我。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那要是他們知道了您做過的事呢?您認為他們還會認您作母親嗎?”
一句話切中了太太的要害,她隻恨高德沒有趁早弄死李如月,這才過去親自掩好了房門,撫正了發髻,幽幽道:“好吧,你有什麼條件盡管開出來,我聽聽你的胃口有多大。”
李如月看著她本應該深深敬愛的婆婆,不知道自己的心軟會給自己今後帶來多大的災難,此時隻想著她是朝軒,朝輝和還需要人嗬護的朝智的母親,如果她能有悔過之心,對高家未嚐不是好事。輕輕道:“如月已經擁有了高家至高無上的權力,並不需要您給予什麼。我唯一的條件是,請您善待高家每一個人,包括……薛驍。”
壓力看不見,摸不著,卻實實在在的壓在她的肩上。
十幾年的良好家教與自身的溫婉,叫她使不出鐵腕手段,懷柔雖不失於一種策略,又極容易造成農夫與蛇的惡果,她不是不懂,而是極怕傷害到一些人的感情,隻能寄托於始作俑者收斂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