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憶芝的頭疼病又犯了,她豐腴的手臂撐不起那份痛,淡淡綻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兒,道:“哎,爺爺的眼光總歸是好的,太太的想法始終是對的,如月的能力也是有的,憶芝說得對吧。”

除了自家相公朝軒點點頭,沒人理會她這番牆頭草的自言自語。

李如月這個大伯子,身為長子的高家的大少爺,終於站了出來,說道:“既然爺爺有了這樣的決定,我們自當遵從老人家的遺願,明日前去指教。”

如月福身一禮,落落大方,沒有任何拘泥,道:“指教不敢當,如月年紀小,做事欠妥當時,請大哥一定批評指正。”

夢恬雖沒出閣,女兒家也不好說話,隻能用行動支持三嫂,緊緊挨她一塊站著。

李如月感激的拍拍她,又福身一禮,道:“如月謝謝大哥二哥的支持。太太累了,明日的事,我們明日商議,如月告退。”

等人一散場,太太嗯哼一聲軟在椅子裏,怎麼就生了這麼兩個孽種,看著癡癡傻傻的高朝智靠在椅子上打著酣,不禁悲中從來,竟然一個都指望不上。高德瘸著腿心疼的瞅著,蹦來蹦去不知道怎麼安慰,等人走完了,執了太太的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太太楞楞的點點頭。

寥落的辰星拱著弦月,出了院落,陳玉梅擰著高朝輝的耳朵徑自先走了。李如月捧著盒子,聽到身後有急促跟著的腳步聲,是大嫂孫憶芝,朝軒遠遠的等著。她攬著李如月的手臂,輕輕道:“弟妹看在大嫂的麵上,不要太計較老三的事。他年輕不懂事,隻怕是受了誰的唆使,才吃了熊心豹子膽,領了人回來的。”說完回頭瞅了一眼大屋,笑笑走了。

隨後,高鶴飛和垂頭喪氣的薛驍才出來,高老三身子一擰一擰,像是在躲著高鶴飛的魔掌。走到跟前兒,薛驍冷哼一聲,昂起頭顱,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樣,李如月忍著笑,心疼的瞅著瘦了一圈的他,默默跟在身後。

薛驍猛轉過身,手臂環抱著,咬牙切齒吼道:“喂,我不是犯人,你別跟在我後麵行不行!”

李如月啞然,難道不是一路的嗎,怎麼就叫跟著了,就提步走到他前麵,薛驍又嚷道:“高家什麼時候有女人走在男人前麵的道理了?李如月你不懂規矩?”

進退不得,李如月索性站住了,隻瞅得某人渾身不自在,隻聽他哼道:“嘁,我倒要看誰敢管三爺我,我想去哪就去哪!”

李如月捧起盒子,輕輕道:“不是如月想管,是爺爺的遺言要如月管。”

“拿著雞毛當令箭,李如月你也就這點本事!”薛驍的話頗有吃不到葡萄的味道。

李如月不急不氣,柔柔道:“雞毛也好,令箭也罷,管得住三爺就行。這一個月,如月會陪著三爺盡孝道,三爺請去大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