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女皇的疑問,我是無法回答的,初來乍到,並未想好要找什麼的理由,這裏有也得讓人信服才是。

“這……”我的眼珠骨碌流轉。枉費自己讀了那麼多年書,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想個正當的理由來。

“你是墜夢?還是穿越?”女皇的回答不知為何頓使我心驚肉跳。我不敢相信,自己原本枯寂的眼睛裏迸發出神彩,竟變得象黑寶石一般奪目。一種喜悅感油然而生,“你也是21世紀的人?!”,我跳起來驚喜地問她。

噓——她忙做噓聲狀,“有人!”便把我拉至一旁。

果然,隨之便來了一個太監輕敲房門,“女皇,林相在廣淩宮等候多時了。”

“嗯。本皇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女皇並為多說什麼,緩步行至門前,這才眼眸流轉,“晚些我再來。”

到底是同一世紀的人,是拜托了封建王朝的時代,聽到她將將“本皇”改口稱“我”,心裏暖流緩緩而過,女皇褪下一國之君的驕傲,對她的敬意不免多了三分。

我目送著她遠去,雖然一路的宮女陪之,卻不知為何,見她消瘦清影,平添了一分寂寞。

“真威風啊。”忽有豔慕之音響起。

“卻是半分逍遙半分寂。”我依然沉浸在剛才的思緒中,隨口答話,隨之想到了什麼,不禁翻了個白眼,“你出來幹什麼。”

武兒怨聲四起,笨拙地爬上桌上茶壺,盤腿而坐,“書裏多悶啊。”

說的也是。隨身帶著一本無字天書,畢竟不便,反而招疑,“得想個法子才行。讓你既可以隨時待在我身邊,又不讓人起疑。”

我和武兒便思索起來。

而另一邊——

走廊回蕩著急促但又不慌亂的腳步聲,房間的大門在侍女的幫忙下打開,一個小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兩旁的侍女整齊的彎腰鞠躬。侍女讓出小道,一位麵如凝脂,眼如點漆的男子氣宇軒昂地從小道走來。一襲黑色短袍,侍衛打扮,欣長的身軀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眉如翠羽,肌色古銅,腰如束素,齒如含貝。行至那小巧身影跟前,屈身抱拳,“公主今晚可要泛舟?”

那公主唇畔翩然一笑,並未答話。

“來人,備舟!”眾生慕,似是這深宮中,懂公主者,他也。

“武兒,想不到你腦袋小,還蠻有智慧的嘛。”武兒的想法很妙,他將無字天書幻化成一柄折扇。這樣,既不會起疑,帶著也不麻煩。

一柄折扇入手,雖然對於一個身處現代的人來說,有些奇怪,但這折扇翰墨丹青,讓人愛不釋手。據說製作折扇,最難的是在扇麵上寫字作畫,以達到“方寸之間見奇葩”的效果。然而我愛死了折扇上的題字,詩中見畫,無畫實則存畫:葉隨彩筆參差長,花逐輕風次第開。閑掛幾曾停蛺蝶,頻搖不怕落莓苔。根生無地如仙桂,疑是姮娥月裏栽。

“嗯。”我不禁欣賞起武兒來,雖為武神,卻腹中文墨不少,我讚歎:“一開一合一折扇,扇裏乾坤藏墨翰。”

武兒躍至了我的扇前,雙眼流露出乞求的目光,對我俯首帖耳:“主人~快帶我出去玩玩。長這麼大,皇宮我還沒轉過呢。”

我不禁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你總共才多大啊?”隨即眸光轉至折扇,輕歎:“不過,看在你幫了我一個大忙的份上,就帶你去玩玩。”

武兒見我同意,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欲奪門而出,卻不想撞上了茶壺旁的燭台。見他欣喜如狂,我的心情如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浪花,我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樣歡騰。我將折扇一收,便將頭暈目眩的武兒收進折扇,揮著折扇,便出了房門。

我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甩開了宮女和媚兒。皇宮的建築不是一般的精致,它與北京的故宮,別有不同。

藍色琉璃瓦鋪頂,兩側高聳盤龍金桂樹,雕鏤細膩的漢白玉欄杆台基,更說不盡那雕梁畫棟,隻見一層層秦磚漢瓦,紫柱金梁,都極盡奢華之能事。&160;層層宮闕都嵌進絕壁之中,逐漸升高,憑虛淩煙之中,有一種欲附不附之險,我和武兒看得目眩心駭,沿山凹的石板“棧道”登上玉階,拾級而上,但見白玉為梁、翡翠當瓦,飛簷翹角、金匾森森,真是讓人悚然而驚了。放眼一望,但見得金頂上聳岩含閣,古道有一崖壁飛瀑垂簾,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裏虹光異彩浮動。遙聽似鳥鳴幽穀,似天然而成,絕非出自巧匠之手,恐怕即使是能工巧匠,這奇景偉物能建成也猶未可知。恐怕還真會拿這裏當作一處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