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亨,我和霍斯特先去玩了。”卡爾摟住霍斯特的脖子,“你帶著夏莉和伊琳娜四處轉轉吧。”
“好的,你們好好玩。”約亨隱約聽到卡爾對他說,“約亨,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好棒啊!這就是布魯塞爾!”夏莉張開雙臂歡呼道。
“那麼,我們就開始布魯塞爾之旅吧。”約亨慶幸自己以前看過布魯塞爾的旅遊宣傳冊子,可以臨時客串一下導遊。
“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吧!”夏莉可以說是迫不及待。
“不過在玩之前還是先吃點東西吧。”約亨提議道,畢竟他們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
“我同意。”伊琳娜說。
如果在戰前這些當地人還沒有起床不過為了招攬早起的德國士兵和軍官很多咖啡館酒吧和糕點鋪以及肉店都早早開門,在一間咖啡館外幾位身穿外出製服頭戴大簷帽的德國軍官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看著報紙,偶爾從桌子上拿起咖啡喝一口或抓著麵包啃一下,這日子過得比戰前還悠閑。
在向軍官們敬禮後三人進了咖啡廳,靠著落地窗的一側放著幾張桌子,牆上掛著一張已經成為德國人階下囚的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三世的照片,在照片下方的收音機播放著捷克(現在叫波西米亞和摩拉維亞總督區)音樂家勃拉姆斯的鋼琴曲,一切顯得安靜而和諧,使人暫時忘記了戰爭。此刻店裏還沒有顧客,隻有店長一個人在擦著桌子。
“您好。”約亨用法語向店長打招呼。這位店長是個中年男子,1米7的瘦子,穿著一身侍者服,腰上圍著白圍裙,長臉,黑色頭發茶色眼睛,嘴唇上留著八字胡,約亨從他那平靜的麵孔上覺得他並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
“你好,請問幾位要來點什麼?”店長用一口不太標準的德語問道。
“您會說德語?”夏莉問。
“我是弗萊芒人(比利時的兩大民族之一,屬於日耳曼人種的支係,在比利時占主導地位,與屬於拉丁民族的瓦隆人長期不和),會說一點德語,不過平時我隻說法語,直到4年前我才天天說德語。”店長暗諷1940年德國入侵比利時。
“先生,請把菜單拿給我們看看。”約亨假裝聽不懂店長所說何意。
“請看看您需要點什麼。”店長把菜單遞給約亨,他也知道做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三杯拿鐵咖啡,”約亨選了一個最便宜的咖啡品種,“再來三塊吐司麵包。”
“請稍等一下。”店長記下菜單後轉身去了廚房。
“那個大叔真氣人,就會嘴上說說,”夏莉坐下後嘀咕道,“他要真有那個氣節幹嘛說德語招待德國人?”
“夏莉,安靜一下啦,”約亨擺擺手,“畢竟現在能到他這裏消費的隻有德國人了,他也要賺錢養家糊口。”雖然咖啡和糕點都點了最便宜的,但一想到賬單上的數字約亨就肉痛不已。
“約亨,比利時人和烏克蘭人有什麼不同嗎?”坐在約亨身邊的伊琳娜問。
“除了民族不同外沒有區別。”約亨對納粹那一套種族主義並不感冒,在軍校時有一門來自黨衛隊遺傳與種族部門的一級突擊隊大隊長教授的種族區分課,約亨在上課時一直處於走神狀態,因此結業考試的時候險些掛了科。
“那你們德國人為何會差別對待?”伊琳娜看到德國人在比利時與當地人和平相處,比利時人對德國人也沒有明顯的敵意,可是德國人在烏克蘭……
“額……”約亨真的不知怎麼回答,“也許是元首的某些誤解導致了這個結果。”
“久等了。”店長端著三杯咖啡走了回來,把咖啡杯依次放在三人麵前,“請慢慢享用。”
“Danke.”約亨道謝道,店長打岔讓他不用再糾結怎樣回答伊琳娜的問題了。
“店長,沒有牛奶嗎?”夏莉問。
“真是抱歉,牛奶是配給物品,我手裏也沒有多餘的,請多多體諒,您還可以用焦糖代替。”店長說。
“好的,焦糖也可以。”約亨替夏莉說道,他聽出店長的潛台詞是“想要牛奶?全叫德國人收走了!”
“那恕我招待不周,我去看看麵包烤好沒有。”店長說完轉身離開了。
“喔!那個店長泡的咖啡很好喝啊,味道香醇口感也很濃厚。”喝了一口咖啡後夏莉一臉滿足,“終於能暫時擺脫那些替代咖啡(用樹根磨成的粉末)了。”
“很好喝。”伊琳娜評價道。
“看得出來那位店長在磨製咖啡的時候很用心,”約亨慢慢品嚐著杯中的咖啡,“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戰爭估計他的店裏會有很多客人吧。”
“麵包已經烤好,請趁熱享用。”店長接著又把三塊麵包端上來放在桌子上,這些麵包外皮烤的金黃,散發出陣陣香氣。
“Danke.”約亨拿起叉子切下一小塊放進嘴裏慢慢咀嚼,酥脆的表皮和柔軟的內芯混合在一起,味道恰如好處,隻可惜缺少牛奶因此少了一股奶香味。
“好吃!”夏莉不停地把麵包切下來放進嘴裏,“又香又甜,那些壓縮餅幹什麼的簡直弱爆了!”
“你就不能慢慢吃嗎?”伊琳娜說。
“你的麵包已經沒了好伐。”夏莉看著伊琳娜那幹淨的盤子說道。
“伊琳娜,不介意的話我這裏還有。”約亨把他那吃了一半的麵包推到伊琳娜麵前。
“謝謝,不必了。”伊琳娜臉頰稍稍泛紅。
“約亨,我的也吃完了,咳咳!”夏莉因為吞麵包過急咳嗽起來。
“不要這麼著急,喝點咖啡。”約亨把自己的咖啡遞給夏莉。
“Danke.”夏莉接過咖啡喝了起來,突然臉變得通紅,“莫非……這就是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