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冉知道單於藝對第五恒的心,再見到單於藝覺得很尷尬,但好在單於藝是個敢愛敢恨的丫頭,這些事兒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繼續像以前那樣挑釁紫冉,和紫冉抬杠,化解了不少尷尬。
第五恒和單於煌都貼身跟著達奚玨去了,達奚宸的病房除了如峰就隻有護士照顧,第五優自然主動承擔了照顧達奚宸的工作。如峰那可是嫉妒得眼睛鼻子都湊成了一堆,巴不得一腳把達奚宸踢出醫院。
好在經過如峰這兩個月來的專業嗬護,達奚宸的眼睛紅腫慢慢消下去,露出了眼珠,視力也恢複了一些,雖然看東西不夠清楚,但還是能看到了。
有了第五優照顧達奚宸,如峰就像是瘋了一樣研究如何趕緊把達奚宸的眼睛給治療痊愈了,這樣才能減少第五優照顧達奚宸的時間。他知道,他不能企盼從陌語病房裏分一個人來照顧達奚宸,因為沒有人了。
陌語一個人就真的是需要五個人照顧的,按理說她的病情早就好了,但她的憂鬱症又一次有了複發的征兆,她總是趁沒人的時候自殘,還有幾次甚至自殺。最嚴重的一次她把自己關在病房的廁所裏往心髒插了一把刀自殺,如果不是一品發現她很長時間都不出來,裏麵又沒有動靜不太對勁兒,拿起椅子砸開門鎖衝進去,她或許已經去閻王爺那裏報到了。
此類事情層出不窮,陌語治療憂鬱症的藥裏有和安眠藥相似的藥物,陌語每天的假裝自己吃掉了,積累了一個月,背著林媽媽一次性吞服,又被送到手術室洗胃。
這一天如峰從陌語的手術室走出來,累得跟一隻狗一樣喘氣,扯下手術用的塑膠手套,越想越氣,衝到達奚宸的病房就大聲埋怨:“你能不能勸勸你老婆,我每天要想辦法幫你治眼睛就夠累了,她能不能不要時不時就通知我去把她從死神手裏搶回來,我都得罪人家死神大人,下次到我死的時候估計恨不得把我的魂魄直接打散不能超生。”
達奚宸撐著要坐起身來,第五優趕緊扶住他,看得如峰眼底冒火,還被第五優狠狠瞪了一眼。
“她沒事了嗎?”達奚宸咳嗽兩聲,擔憂地問。
如峰癟癟嘴說:“這次隻是割腕兒,比上次直插心髒好救得多。”心中卻想,明明這麼關心她,偏要這麼折磨人家,害她用自殺和憂鬱症來表達她的不滿。
達奚宸垂下頭,靠在床頭不說話。
如峰再也看不下去,也不願意再過這種和死神三天兩頭搶生意的生活,直接加重藥對達奚宸說:“不要怪我沒有告訴你,如果林小姐的憂鬱症被確定複發,以後一輩子可能就隻能活在她自己的世界裏,瘋瘋癲癲,你考慮好了。”
第五優一直坐在一邊沒說話,這時候卻出乎意料地插嘴說:“宸,你放過你自己,放過她吧。你的眼睛也快好了,能夠擔起照顧她的責任,為什麼不幹脆活得快樂一點。”
達奚宸淡淡地說:“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如峰還想說什麼,卻又接到第五優狠狠一記衛生眼,趕緊閉嘴離開病房,他還得再去看看那位不拿命當命的姑奶奶。第五優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蘋果,也走出病房。
達奚宸頹然地靠在病床上,吃力地挪動身子拿過病床頭櫃子上的手機。手機桌麵上有一張他和陌語唯一的合影,現在他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但陌語臉上燦爛的笑卻格外清晰。陌語的笑,讓達奚宸覺得溫暖,讓達奚宸覺得就算他這輩子都不能走路,有陌語的笑陪著就是最好的雙腿。
另一個聲音在達奚宸腦海裏響起來:“不,達奚宸,你不能這麼自私,她會忘了你,總有一天會選擇忘了你,這樣她才能過上屬於她自己的幸福生活,就算她未來的幸福沒有你。”
前一個聲音又說:“達奚宸,去找她吧,她再這麼下去,傷痕累累,如果真的憂鬱症複發演變為嚴重精神病,那什麼幸福對她而言都是沒有意義的,還不如你現在給她不完整的幸福。”
達奚宸的腦海裏就像是有兩個人在打架,各自發表著自己的意見,試圖用武力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