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和陌語僵持了很久,陌語握著鼠標直勾勾地盯著一品,一品的眼神四處閃躲,卻始終擋在電腦屏幕麵前不讓陌語看見。
“我讓你讓開。”陌語失去了耐心,冷聲喝道。
一品怎麼會被她一句話嚇到,說什麼也不願意讓開。陌語卻是鐵了心要看,伸出手一把推開一品,坐到了電腦跟前,一一關掉了一品失誤打開的那些網頁,留下了最後一張。
那是一個視頻文件,她果斷地點下了播放按鈕。
一品沒想到陌語力氣這麼大,被她推了一個趔趄差點撲到在地上,還好扶住書架才能站穩腳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陌語已經點開了那個視頻,視頻裏重新上演了不過兩個小時之前熟悉的一幕。
這些記憶對陌語來說原本有些模糊,但此刻看著狗仔從下麵偷拍的畫麵記憶漸漸清晰起來,連帶著所有的對話,包括達奚宸。奇怪的是,那天她第一次被記者圍攻在一品的家裏救她那雙手,突然跳進了她的腦海,有太過熟悉的感覺。
陌語的腦袋有些混亂,頭也慢慢地疼起來,不是昏昏沉沉,而是那種頭骨被撕裂的疼痛。她雙手抱頭,整個身子蜷縮成了畸形的模樣,嚇壞了辛一品。
一品抱起她,連電腦都沒有關,徑直跑到停車庫將陌語放到後座,自己三兩步跨到駕駛位打開車門上車,一腳油門踩下去衝出別墅大門。
守在外麵的記者根本沒反應過來有車開出去,隻是覺得有一陣風兒一樣的東西瞬間移過去,又以為是自己眼花,把風吹過樹葉的風吹草動當成了情報,還自嘲地開玩笑。
陌語縮在後座上,抱著腦袋叫得越來越厲害,聲音都快趕上淒厲了。一品著急得不知所措,又不敢輕易地把陌語送進任何一家醫院,怕在醫生診斷出陌語之前先被記者和大眾發現。
記者還好,還能打發,就怕陌語的ANTI飯發現陌語在哪家醫院,又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事情傷害陌語。
這時候他想到了達奚宸,他認識的人裏麵,隻有達奚宸可以保護陌語安全。這時候的一品根本不在乎達奚宸是不是自己的情敵,慌亂地掏出手機,手忙腳亂地撥下達奚宸的手機號碼,這次卻一個一個數字精準無誤,該是擔心陌語的病情,不敢再拖延,潛意識裏也爭了一口氣。
達奚宸從陌語離開別墅就沒有一刻不在關注著陌語,他不是想要幹涉陌語的自由,早已經是沒資格的人,不過是擔心陌語受到傷害。所以,對於手下彙報上來陌語和一品的林林總總,他全都緊握拳頭選擇視而不見。
陌語有追求幸福的自由,他願意用自己最珍惜的這段感情去換陌語以後的幸福。他知道那些人要對付的是陌語不是他,但他同時也知道隻有站在第三者的位置上,他才能抓住那隻黑手。
不是有句話叫當事者迷,旁觀者清。
陌語的視頻他也看到了,除了這個還聽到了整段視頻裏唯一的聲音,那就是一品的告白。那一刻,達奚宸的心揪緊,不停地祈禱陌語不要接受,卻又矛盾地希望陌語接受之後幸福安穩地生活下去。
雖然這段幸福安穩從此不再有他,但他願意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笑。
第五恒默默地站在達奚宸的身後,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去安撫達奚宸的情緒,又覺得達奚宸表麵上看來並沒有什麼需要安撫的。但是第五恒知道,達奚宸還沒有完全說服自己放陌語離開。
如果有一天達奚宸成功說服自己讓陌語走,那他第五恒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被派遣去律師事務所拿離婚協議。
達奚宸手裏拿著金屬製的打火機不停地打開蓋子又合上蓋子,乒乒乓乓的聲音充斥整間總裁辦公室。這已經是他一個月沒有回家之後,他一直住在辦公室,像是在懲罰自己讓陌語受苦一樣睡在狹窄短小的沙發上。
換洗的衣物都是周管家擔心主動派人送下山來的,要不是他實在不能幾天不換衣服出現在公司裏,他可能還會拒絕。反正,第五恒提議在辦公室旁邊的隔間裏置辦床鋪的要求是被一口否決的。
就這一個月,公司的職員見到達奚總裁的次數比以往十多年加起來還多,不過近來的總裁有些不對勁兒,襯衣、褲子、領帶、外套、手表、皮鞋就那麼四五件換來換去,有時候還會出現幾者差其一二的情況。
第五恒盯著發呆的達奚宸就想了這麼些亂七八糟的事,一點都不能感同身受達奚宸的糟糕心情。不過好在這樣的安靜被達奚宸的手機鈴聲打破,第五恒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真是不太適應這樣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