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玨慢慢地在陌語對麵坐下來，艱澀地開口問：“為什麼？”
陌語淡淡地笑，溫和地說：“我身體不方便，就不給你倒水了。你已經找到這裏了，帶我回去讓他處置就是，別為難了一品。”
“你到現在還為那個男人說話？”達奚玨聲調拔高了一階，質問，“你是為了他才背叛宸的嗎？宸那麼相信你，全心全意地對你，你怎麼可以！”
陌語還是那樣淡笑，語氣一塵不變的溫和：“相信嗎？全心全意嗎？隻是因為我長得像陸瑤罷了。”
達奚玨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大聲問陌語：“誰告訴你的？”
陌語笑而不答，達奚玨卻突然失了力坐回沙發上，頹然地低著腦袋，沉默了好久才又開口：“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林陌語。”
這次輪到陌語吃驚了，心急地問：“什麼意思？”
“你比我更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嗎？”達奚玨自嘲地反問，“這就是為什麼我明明反對宸結婚，之後又會同意的原因，因為是你啊。”
陌語的耳邊回響起了那天達奚宸在書房裏和達奚玨爭吵的情景，臨走前，達奚玨不就是說了一句“因為是你”嘛，當初的她還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現在她卻懂了。
“你都認出來了，他卻沒有，他認的隻有陸瑤這張臉而已。”陌語淡淡地說，聲音聽來真的是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好像在講與她無關的事。
達奚玨急了，趕緊解釋：“我一直以為宸認不出你來是因為他看誰都是在找你的模樣，而我看誰都是在看那個人。”
“都不重要了，真的。”陌語冷淡地說，“我的心三年前就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倆……”達奚玨還要問什麼，卻被陌語攔下來，她主動將雙手放到胸前，意思是讓達奚玨帶她回去處置。
達奚玨半響沒有動，終是歎了一口氣，從褲兜裏摸出一根針管遞給陌語。陌語有些疑惑地看著那隻針管，眼淚都蓄起來，嘶啞地問：“他讓我以死謝罪？”
達奚玨苦中作樂地笑道：“這又不是古代，如今什麼都是要通過法律解決的。宸像是早就準備好了，這是他受傷之前就交給我的，還有一句話。”
“是什麼？”陌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但是她還是急於問出了口。
達奚玨緩緩地閉上了眼說：“要麼用這隻針管裏的藥徹底殺了他，要麼等你出獄，他一切既往不咎。”
陌語緊握著手裏的針管，手顫顫發抖。達奚宸什麼意思，她真的不懂。聽達奚玨話裏的意思，達奚宸是在知道了她要害他的情況下受了那一刀，現在不但不計較，竟然要給她第二次機會殺他。
“他……”陌語艱難地問出口，“還活著？”
\t“沒過危險期，你的考慮時間隻有他在加護病房這段時間。”達奚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