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離的動作非常輕盈熟練。他輕輕撚動銀針,雨神感覺一陣酥麻的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輕鬆了一些,疼痛感覺似乎慢慢消失了般。
緊接著蘇離又把第二根銀針刺入了雨神的內關穴。內關穴在前臂掌側,當曲澤與大陵的連線上。雨神感覺自己頭疼欲裂的狀況似乎更加有所好轉了,腦袋的精神意識開始慢慢恢複,幹枯的河水因為這兩針注入了新的水源。
雨神很奇怪,他不是說給我下禁忌嗎?可是怎麼好像是在為自己治療傷勢般。
其實雨神猜的沒有錯,蘇離確實是在給雨神治療傷勢。
蘇離前幾天才開始學習針灸,飛針取穴之法,可惜一直都沒有練習的對象,他對著銅像練習了很多次,然後在自己腦袋裏模擬了很多次,可是卻是一直都沒有真正實操過。
這一次跟雨神的交鋒,他傾盡全力,然後通過對醫學,對人體的認知,終於在最後關頭,他封住自己的感覺神經,才反敗為勝。
可是當他看到雨神睡在地上,看到雨神麵色慘白,神智淡漠,呼吸氣微,唇色紫紺。就知道,雨神的精神幻術消耗光了她所有的精神力量,如今腦袋應該是要裂開的感覺,而且如果不及時給她治療的話,有可能會導致陰陽俱脫的危候。
他是一個醫生,當初他跟孫昊學醫的時候曾經發誓要有大醫精誠的精神。無論病人是誰,什麼狀況,如果自己有能力就一定醫治。而且他覺得自己已經答應要放對方一命了,就沒有必要見死不救。
最重要的是,他想試一試自己的醫術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任何一個人對於自己研究的領域都有一種超乎他人的自信,可是自信來自哪裏呢?自信來自於結果,病人康複了就是結果。
不過蘇離天生喜歡開玩笑,喜歡整蠱他人,他隨口一說,也完全不理會雨神是怎麼想的,哪怕她心裏再如何罵娘。他很滿意自己出針的手法,速度,以及感覺,自己第一次在人體上紮針,感覺非常新鮮,可是自己的表現就是一個醫學老手。
好像這些針都是紮在這個女人身上,好像這個女人的身上還有自己留下的針啊,咦,好像還給自己射中了對方的天溪穴。蘇離想。
額,蘇離突然覺得好邪惡。當時情況危急,自己射向對方的天溪穴是為了利用銀針的功效衝擊對方的心髒,讓她停下來。銀針很驕傲地完成了任務,。
蘇離伸手出去,拔出插在天溪穴上的銀針,居然有點不好意思。
子曾經曰過:非禮勿視,非禮勿摸。不過蘇離眼睛一轉,想到,靠,我是醫生,醫生做這些事情是最正常不過的,不是嗎?
雨神她羞紅了臉,本來她不能動,後來蘇離把銀針拔出來後,氣血開始運行,她上半身又恢複了知覺。
“不要怪我,剛剛情況危急。”蘇離如此說道。
雨神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蘇離。難道這個男人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兩個剛剛殊死搏鬥生死之敵,一同坐在滿是水跡的地上,大眼瞪小眼。這個畫麵居然非常和諧。
“你叫為什麼名字?”蘇離問道。他見氣氛如此,趕緊找點話題來聊,不然有點尷尬。
雨神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叫秋雨,林秋雨。”
哦,蘇離想,怪不得她會吟著什麼“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已覺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淒涼。助秋風雨來何速,驚破秋窗秋夢綠。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問秋屏移淚燭。”。
原來那一首詩都是說她自己啊。
蘇離不知道,這一首詩,林秋雨並沒有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