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城之戰,我承認,我衝動了。”萊特雷釋然的笑笑,他也早就想向安圖爾承認這件事,雖然最後結果已經證明安圖爾是對的。
“你不是來敘舊的。”安圖爾在一塊平展的皮革上滅掉了煙。起身輕輕揮了揮手驅散仍然遺留的煙味,萊特雷不吸煙,也不習慣別人留下的煙味。
於是他坐在安圖爾桌前的椅子上:“我想這次我應該是對的。”他拿起一個馬的棋子,這代表騎士。
“大部分時間你都是對的,但這次一定不是。”安圖爾認真的看著萊特雷
“殿衛騎士團並不能逆轉陽圖島的戰爭!”萊特雷啪的一聲把馬放在棋盤上。
“你並沒有想要跟我討論這個論點的對錯。因為就連我們的士兵都知道殿衛騎士團對這場特殊的戰爭無能為力。”
“卡洛會背叛我們!”萊特雷從不跟安圖爾繞彎子。
“依靠什麼?他左臂那個蹩腳的裝置?”
“沒有一兵一卒也可以顛覆一個強大的王國!”
“不止一次,我們戰勝過超過我們一倍的敵人,從衛國戰爭你拿到指揮權開始,我們似乎沒有失敗過。”
“因為我們隻會麵對正麵而來的敵人!”
“而我們的背後是我們的親人!血色的頭發血色的瞳孔!沒有互相的信任我們的王就無法坐在王座上!”安圖爾站起身來,信步走到窗邊。
“每一個不是紅發的人都會對我們舉起武器,這其中就有卡洛!”
“他隻是為陽圖島的戰爭擔憂,當然他提的建議簡直就是在搶弄臣的飯碗。”
“不!他希望我們孤注一擲,希望我們為了不敗的戰績付出一切!接著,沒有一兵一卒,他就能翻轉百年來我們建立的所有!”
“他是最後一個道格,他將沒有純血子嗣,他奪得一切毫無意義!”
“正因為他是最後一滴獵狗的血,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會孤注一擲!”
“毫無意義的孤注一擲。”
“除非”
“除非他留有子嗣。”
“萊西的法理有悖論,違反杯刑將直接斬首其所有血脈,而道格家族到了卡洛這一代,隻有一個純血子嗣,坐以等待則終結血脈,而違反杯刑也是同樣的結果,但存在一個僥幸。”萊特雷早就在尋找是否存在第二個道格了。雖然並沒有收獲,但是諾大的王國,想要藏匿一個人是多麼簡單!
“開國以來,所有的道格都被嚴密的分隔開,沒有任何一個家庭能留下一個以外的孩子!曾經有數百人之眾都未曾出現失誤,而今隻有一個!難道會留下旁支?”
“不能證明的事情就不要證明,但我相信他有足夠的動機來殊死一搏。”
“就像我們也曾近用成千上萬的人做賭注一樣。”
“安圖爾,你是安圖爾,就在剛才,我甚至以為你是阿曆克斯了!”
“我從不質疑我們的事業,我隻是肯定你的說法。”
“既然如此,撤軍!在還來得及的情況下。”萊特雷用命令的口吻。
“船隻上的工人正在罷工!”
“如果卡洛真的在醞釀一個陰謀來顛覆這一切,我們必須有所準備。”
“席特麗將會召回諾斯的殺手和刺客,南邊你來準備,集結大陸上的力量!”
“太冒險!工人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各地的治安部隊都在伸手要人,這個時候抽調走人馬,很有可能釀成大禍!”
“如果這片大陸會失於你我今天的決策,那麼我們就重新征服它,你從不怕麵對的敵人,但你無法戰勝背後的匕首!”
“書寫指令。”萊特雷丟出狼頭印,轉身準備熱蠟,安圖爾已經鋪平了紙張。當他取出熱蠟回到桌前雙眼看到安圖爾的時候,兩人都漏出了期待的笑容,是的,他們曾近麵對了形形色色的敵人,而今他們將要與黑暗中的陰謀周旋。他們彼此都知道,雙方都懷揣著一顆矛盾的心:如果他們是對的,那麼一場酣暢淩厲的戰爭將會到來,這讓人無比興奮,如果他們是錯的,整個王國的危機將煙消雲散,這是每一個沃夫都想看到的。
鮮紅的熱蠟倒在信封上,安圖爾拿著萊特雷的熱印輕輕的撞上去。停滯片刻後將熱印拿起,信封上如血色一般鮮紅的狼頭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