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搭上門把手的時候,她還在想進去後看見他們甜蜜地在一起時,是否真的會做到自己所想的那種地步。
第一句話說什麼?恭喜嗎?說不出口;撕逼嗎?好像也做不到。
他呢,看到自己會有什麼反應?無視,譏諷,還是冷若冰霜?
忽而一笑,萬分自嘲,容銘佑那張麵癱臉,能有什麼表情?她若是高估自己,會自取其辱的。
算了,都走到這一步,還是做最後的努力吧,成功,一家三口在一起團團圓圓;不成功,也是緣分盡了,不再強求。
付靜言來時的衝動被理智取代,關緊的房門聽不到裏麵的一點聲響,他們在做什麼?求婚成功後順理成章地滾床單?還是準備開記者會昭告天下?
這些都和她無關,她隻要隨著自己的心就好。
容銘佑在得知她的車駛入會所時開始,就坐在監控前看錄像,看她時而迷茫,時而傻笑,時而呆愣......
那種種神情牽動他的心,他的眼睛泛起了霧水,有點看不清屏幕,眨眨眼,逼退霧水,他的小女人又出現在眼前。
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老公會給你最真摯的愛情,會用一生來守護你的!
看到付靜言的腳步遲疑,他的心揪了起來,言言是個敢愛敢恨的姑娘,不會允許自己不明不白地出局,一定會找自己質問清楚。
可同時,她又是膽小鬼,雨菲弄出那檔子事情的時候,她就是不戰而退,把自己拱手讓人。
今天聽說自己有大動作,從她的表現上看,來“搶婚”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什麼事都有個萬一。
萬一他的小女人事到臨頭膽怯了怎麼辦?那他精心準備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話嗎?
不,不要,他是男人,要把一切不確定性因素扼殺掉,要掌控全局,言言,勇敢一些吧,老公,等你!
看到小女人在門前停住腳步,他的心忽上忽下,嶽父是個豁達的人,在他的諄諄教導下,言言和他很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愚蠢的行為,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去做。
言言,親愛的,老公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豁達可以用在任何地方,但不可以用在愛情上,你不可以這麼做,更不可以不在乎,不可以!
付靜言下壓的把手紋絲不動,愣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房門,是這個房間沒錯啊,自己每次過來玩不想回去的時候,他都是帶自己來這間房休息的。
這間房門,在她的記憶裏好像沒有上過鎖,現在打不開,難道他,他們在裏麵,在裏麵......
付靜言不敢想下去了,如果他們什麼都做了,那她豈不是......
手腕用力下壓,再一次去開房門,還是沒有動靜,被嫉妒刺激得雙眼發紅的女人,掄起拳頭砸了上去。
“砰砰砰......”
“砰砰砰......”
房門傳來一聲聲悶響,就是無法打開,付靜言砸著砸著,力度小了起來,身體感到乏力,進而虛脫,來時憑借一腔孤勇,把全身的力氣透支了,現在,僅餘的力氣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倚著房門慢慢滑落。
“容銘佑,你混蛋!”
“你是個渣兒!”
“你不配做我付靜言的男人,不配做寧寧的爸爸!”
“容銘佑,你,你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是徹頭徹尾的混蛋......嗚嗚嗚......”
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淚水滂沱,眼前影影綽綽,什麼都看不清楚,她也不管丟不丟臉了,隻知道自己那顆拳頭大小的心,都快痛死了。
厚厚的地毯聽不見走動聲,付靜言低垂著腦袋,任由悲傷蔓延,突然,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眼前,嗚咽的哭泣戛然而止。
“你在幹什麼?”
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這就是那個說愛她,要與她共度一生的人啊。
付靜言呆呆地抬起頭,順著那雙黑色的皮鞋往上看,黑色西褲白色襯衫,熨帖的沒有一絲褶皺;袖扣沒有係上,隨意挽到手肘處,露出精壯的小臂。
那塊腕表,是他們在一起時,為了討好他送的禮物,是百達翡麗的全球限量版,整個亞洲地區僅有三塊。
那是阜寧廠一年的淨利潤啊,她思慮再三,還是訂製了一塊,半年後才收到貨,作為生日禮物送出去。
可那時他和姐姐在一起,自己送的如此“表真心”的昂貴禮物,不及姐姐一條領帶。
她從來沒有看見他戴過,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應該舍棄和前妻有關的一切才對,戴這麼一塊手表,對新人來說,不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