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容承耀看一眼忙著給爺爺布菜的小丫頭,嚴肅的臉舒緩開來,“言言,銘佑什麼時候回來?”
付靜言夾菜的手一頓,沒敢抬頭看公公,低下頭小聲支吾,“不清楚,好像還需要幾天。”
容承耀在政 府工作,揣摩人心自有一套,付靜言不確定的回答讓他起了疑,“你是他妻子,怎麼會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是他妻子,應該關心老公的衣食住行,可他連電話都不接,她怎麼關心啊?
如果問她話的是自己爸爸,她一定會埋怨幾句,可那是公公,是D市的父母官,平時就不苟言笑,嚴肅著一張臉,讓人不敢直視。
雖然對自己很慈祥,沒有長輩的架勢,但她也不敢造次啊。
太爺爺和婆婆都向自己看過來,她若是不回答,肯定會惹來麻煩。
想了想,抬起頭看著公公的眼睛,認真回答:“爸爸,銘佑這次去的是M國,您也知道,現在M國正和我們打貿易戰,銘佑的項目正好在征收關稅範圍內,項目如果繼續推行,肯定會有損失;如果就此終止,還是會有損失。這是個兩難的抉擇,銘佑一直在尋找最佳解決方案,什麼時候回來,我真的說不清楚。”
容承耀商人出身,上任這麼多年主抓經濟,對這種事異常敏感,付靜言的解釋,他秒懂,“既然都有損失,那就找一個損失最小的,我們家絕不能給國家惹麻煩。”
“我一會兒就給他發消息,把爸爸的意見轉告給他。”
夏日早就轉去婦聯工作,可她那麼多年的秘書經驗不是白給的,中美貿易戰事關重大,容承耀在家也會提及,自家生意做得那麼大,肯定會受影響。
不說不是不關心,而是不想給兒子壓力,貿易談判你來我往,不是那麼容易達成的。
老公的位置那麼特殊,她不好說什麼,看付靜言一臉的為難,急忙打圓場,“言言,這道辣子雞是專門給你做的,你多吃一點啊。”
老爺子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不要多想,隨即轉頭瞪了孫子一眼,“吃飯的時候說什麼話?食不言你是不是忘了?”
容承耀是個認真的人,最不喜歡別人打哈哈,付靜言遲疑的態度讓他很不滿,不自覺就把工作中的狀態帶出來了,看她小臉漲得通紅,才知道自己話重了。
可他又沒錯,道歉是不可能的,爺爺和老婆都站在兒媳婦那邊,好像他虐待她似的。
得,還是吃飯吧,他要是不說話,飯桌上還是其樂融融的,現在好了,一個個悶聲不語,沒了歡笑聲,他成罪魁禍首了。
老祖宗的規矩是應該遵守,可這麼死氣沉沉的氛圍,他也不喜歡啊。
付靜言臉上的笑容還在,可吃飯的速度慢了好多,碗裏的飯一小半都沒吃下去,讓人看了心疼。
容承耀思量了半天,還是夾了一塊藕盒放在她麵前的碟子裏,“言言,你不是喜歡藕盒嗎?這藕啊,還是我去鄉下檢查工作,親自下塘挖的,很新鮮,你嚐嚐看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