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藝回到老乞丐木屋的時候,卻發現老乞丐已經來了,此刻,老乞丐站在夏孟的邊上,臉上滿是憂慮的顏色。
“師父!”小藝一見老乞丐,心中頓時高興起來,就像孩子見到了自己慈祥的父親,快步跑向老乞丐。
“小藝,他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老頭雙眉緊鎖,臉上寫滿後悔和惋惜。
小藝心中頓時覺得有些愧對老頭,但他知道老頭也不會怎麼責備她:“他這樣已經一個星期了。”
“他之前之前有什麼特別的行為沒有?”老頭問道。
“沒有啊,他就是自己養病,然後看看書,本來燒都退了的,後來都可以自己走路了,可就是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看的什麼書?”
“就是你那些放在桌子上的書。”
老頭連忙跑到自己的房間,進去一看,就看見一本書,打開著的,上麵寫著:“天圓地方,渾如雞子……”
“看來他是走火入魔了,不行,我得去叫師傅來。”老者喃喃道。
……
夏孟覺得自己漂浮在高高的天空之中,默然地望著大地,自己漂浮在這裏多少年了?
不知道。
夏孟看到了那些高高的巍峨的山脈山峰,全部又沉入汪洋大海,變成了汪洋大海的一部分,看到了那些水底世界慢慢浮出汪洋大海的水麵,變成了幾千萬平方公裏的大地,看到了那噴發上萬年的火山,看到了那些星辰從眼前飛過,看到哪那些星辰變成了變成了粉末,看到了那些灰塵重新變成了星辰。
夏孟看到了那些光禿禿的山峰慢慢變綠,而後生機勃勃;看到了那些輝煌美麗的文明黯然隕落,最後遺落在荒漠之中。
在那些大地上,一群一群的生物,出現了又滅絕了,當他們出現的時候,是那麼的朝氣蓬勃,當他們滅亡的時候,卻都寫滿了屈辱和不甘。
所有的飛蟲走獸,所有的文明,所有的智慧與生靈,都是默默地來到,有幸福地生長,然後默默地滅亡……。
甚至那些那些星辰,甚至整個宇宙,也都是如此,它們都是生靈,都是有靈魂的,它們也如所有的文明一般默默地來到,默默地滅亡……。
恍然間,夏孟又看到一張孩子的臉,一張可愛的臉,然後恍然間變成了孩子變成了一個英俊少年,這不是自己麼?可是,忽然間,卻少年的臉恍然就變了,臉上長滿了老年斑,這是一張老人的臉……。
夏孟忽然聽到許多笑聲,然後許多語言,然後許多的哭聲……。
隻是奇怪的是,他現在似乎出奇的平靜,不,應該說他似乎沒有什麼感覺,沒有那些人類該有的心裏波動……。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些,沒有遺漏什麼,也沒有添加什麼……。
……。
而此刻在夏孟的邊上,老頭身邊卻多了一個更老的老頭,隻是這老頭卻神情淡然,似乎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師父,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你能救他麼?”
“是的,他確實是走火入魔了,但問題並不是如此簡單,如果單單是因為練習道書而走火入魔,我倒是有辦法,隻是他原本身上就包含了一種很奇特的修煉之法,使得他的身體大異於常人,所以不能強行糾正,我有一法,不一定成功,而且需要耗費你許多精力,你願意試試麼?”老者問道。
“可以。”
“你堅持在他身邊朗誦《元》七天,或許有救。朗誦隻能由一人完成,而且中途不能停止。”
“師父,為什麼是七天呢?”
“因為七天後,就是春天第一聲雷響的日子。”
“好”
……
夏孟似乎覺得他已經是天地的一部分,看著那些大地上的生物,猶如一個孩童看著那些螞蟻,看著那些星辰,猶如那些在空氣中漂浮的塵埃,他忘記了人類所有的情緒,不,應該說沒有了任何的情緒。
隻是,恍然間,他似乎聽到了一些熟悉的聲音,那些聲音忽遠忽近,飄忽不定,當他認真去聽的時候,卻似乎又沒有聽到。
那個聲音,好像是那大地上某一個人類發出的,夏孟認真去看時,總是會發現一些熟悉的臉,可是忽而又不見了。
於是,夏孟似乎開始惦記什麼了。
……。
根據老乞丐的師父交代,朗誦是不能停止的,甚至不能吃飯喝水,不知道老乞丐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第一天,老乞丐隻是覺得嗓子冒煙,受不了,而夏孟卻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依然兩眼發直,喃喃自語;
第二天依然如此;
隻是到第三天的時候,夏孟雖然兩眼發直,卻不再喃喃自語;然而這時候老乞丐聲音早已經沙啞,眼中布滿血絲,身體隻能靠在一根柱子上借力,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第四天的時候,雖然依然兩眼發直,但是眼珠子不再突出,漸漸有些像個正常人一般。此時的老乞丐卻聲如蚊呐,脖子也變細了很多,偌大的頭像一個大西瓜一樣歪在半邊,隻是他此刻已然沒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