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這個標誌就打算進宮去,卻在剛一出門就碰到一個萬萬都沒有想到的人——司徒毅!他拉了我就往小巷子裏麵走,經過幾個小巷子到了一處小河邊他才停下來。
他看起來正常很多了,衣飾又恢複了以前的低調,經曆了這場磨難後人好像更加成熟了,我平息了自己的喘息之後問他:“你有事?”
他看著我,那目光那樣專注而溫情,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錦繡山莊被他嗬護的日子,他抬起手,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觸到我臉的時候,我下意識地閃開了。他有些失望地看著自己的手說:“惜惜,對不起,我忘了你已經不屬於我了。逍遙王爺出征去了,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淡淡地說:“還好,你應該也還好吧?”
“還好。”
相顧無言,很悲哀的感覺,我看看河邊的柳樹長得非常好,突然想到“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不知元康在外麵是不是很辛苦。
“惜惜,你果真那樣愛他?”
我點點頭。
“惜惜,那你就別再查這件事情了。”
我抬眼看向他,原來他知道!
“對不起,也許你想要為先帝昭雪,可是那個人很利害的,你根本鬥不過她,而且你愛逍遙王爺的話,最好的做法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如果你繼續查下去的話,我擔心你……”
我不屑地笑笑,什麼時候剛毅的他也為人所用,來做說客來了。
他仿佛緊張了,有點激動地握著我的肩膀說:“惜惜,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
我有點無謂地笑笑說:“當然知道了,她那麼利害,能在不知不覺中就殺了天和的頂尖殺手,我能不危險嗎?”
司徒毅眼中閃過驚訝:“你都知道了?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不想元慶就那樣不明不白地死去吧,又或許是因為反感她不讓我與元康在一起。
司徒毅麵對這樣無動於衷的我有點喪氣了,他放開了我,那樣一步一步慢慢地離開,好像每走一步都用盡他全身的力氣一般,讓我有點不忍。是太任性了嗎?
我一個人在小河邊想了好久,還有必要查下去嗎?需要拿出證據給元康看,告訴他他最愛的母後是一個殺害他兄長的毒婦嗎?證明後又能怎樣,看著他傷心,看著他與母親決裂亦或是看著他懷疑我,讓難得的一份愛情在而又親情時無奈放棄。確實有點累了,不知道我在追求什麼。
記得在“天上人間”時,元康就曾讚揚我說:“惜惜就像那玉蘭花一般,純潔善良,有一顆最不能摻雜塵埃的心靈。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一點了,執著而堅定,總是憎恨著所有醜惡的事物,追求美好的境界。”
元康,如果你知道惜惜用這一顆純潔的心去衡量你的母後時,你還會這樣讚揚我嗎?
回到“天上人間”時已經很晚了,阿蓮奴跟我說:“姑娘,有位女子來找你,我跟她說你沒有回來,她就不走,一直等有廳裏。”
我納悶,怎麼會有女子找我呢?我邊走邊問:“她有沒有說她是誰?”
阿蓮奴說:“她說她叫沁雲。”
我點點頭,白天司徒毅才找過我,怎麼這會沁雲又來找我?沒容我多想,就已經到了前廳。
沁雲在看我掛在廳中的一幅畫,就是那幅宮中梅林的圖畫。我咳了一下,她轉過頭來,她看起來瘦了好多,本來豐腴的臉蛋此刻有點瘦削,水嫩的皮膚也有點暗黃,看來神色很不好。
她先向我打招呼:“以前沒有看過你的畫,現在看來,畫得真是好。”
我客套地答:“過獎了,人各有所長,就像沁雲姑娘你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長,非惜惜所能比,不是嗎?”
沁雲似乎不再像以前的心高氣傲,隻是淡淡一笑說:“我有些事想要與你談談,不知現在方便嗎?”
我說:“既是有事,我也剛好沒有什麼事,不如我們在外麵走走,邊走邊談如何?我也帶你逛逛我這園子,這廳裏實在是有點悶。”
她隨我在“天上人間”逛了逛,然後我們坐在一個石桌前,看著飛花穿庭,聞著淡淡的香花氣息,她卻突然說:“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