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他是罪裔呢?
誰讓他是罪裔中最不受待見的呢?
是啊,當人的社會價值被社會所否定後,為什麼還要顧及社會的感受呢?
向他們一樣,選擇為自己而活,不就可以了嗎?
牆頭草,素來不受待見。
少年並非牆頭草,但他妄圖融入否決自身的社會,在沒有幸運女神庇佑的情況下……
就像現在這樣,成為了被所有人拋棄的渣滓。
又是一頓暴打,卻沒有預想中的厲害:既然是替罪羊,那麼,打死的羊,肯定是不作數的。
否則,就算少年挨打的經驗再多,也是熬不到現在的。
“晦氣!”
在一旁的石頭蹭了蹭鞋子,男人忽然想起自己還得把少年拖回小鎮——雖然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多半還是會被跟無頭蒼蠅似的鎮長丟出去,但既然打成這樣了……
罵了一聲,男人有些後悔對他施暴了:雨後的土地可不同於沙地,剛剛的一通暴打,幾乎都快把少年變成一個泥人了。
奄奄一息的泥人……要是傷口感染的話,鬼知道他能不能撐到玲莉卡來到那一天。
不,根本不用等那麼長時間吧——那些女瘋子向來不用久等的,隻要她們處理完藍狐傭兵團那邊的事情,馬上就會造訪鎮長大人的。
粗暴的衝洗後,男人將半昏迷的少年提上了推車——所幸,在出來的時候,他還帶著一輛堆放稻草的老式推車,不然他就得一路拎著小鬼回去了。
也真是麻煩。
在返回的路上,男人也在心裏不停地埋怨著鎮長:就算是顧慮到玲莉卡的那群瘋子,不敢在鎮裏動手,但拖到冒險區就可以嗎?
當然可以,前提是要做好“魔獸食人”的準備,可既然要弄成替罪羊,那拖到冒險區不是多此一舉麼?
就算要抓捕“畏罪潛逃”的“犯人”,也完全可以在鎮上實現。
“那群罪裔一網打盡不就可以了,反正也都是群可悲又可恨的社會蛀蟲。”
他瞥了眼推車上的少年:“而作為裏邊的異類……哼,無法適應社會的你們,就算再怎麼想融入,也隻能去做最低賤的行業,不是嗎?”
男人覺得今天思考的東西有些多了。
作為一個普通的,拿米拉辦事的傭兵,他隻用做好眼前的任務,不是嗎?
上麵的大人物,想改變那些本就是由他們親手製造出來的麻煩,哪會那麼容易。
男人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給少年療療傷了——暴打後一整天的風吹雨打,再加上先前的毒打,少年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這時候帶回去的話,隻要稍微做點處理,應該還是能交差的。
“那個人,快要死了。”
在臨近小鎮的時候,男人遇到了一位小姑娘,將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她看了看推車上的少年,輕聲說道。
“是的,他不自量力去挑戰魔獸,所以才變成這樣。”
男人也拿出了早已擬好的說辭——事實上,他出手時也是有講究的,如果不是專業人士,很難看出這裏邊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