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的年紀比我要大，但在精靈中，你不過還是個稚氣未脫的青年。”
元首重新抬頭望向穹頂，但不同的是，他沒有看向無星的暗幕，而是看向了那唯一的淺綠色圓盤。
卡爾尼亞大陸的衛星——玲莉卡特別行政區。
斯卡也跟著看向那邊，在他思考要怎麼回複時，元首忽然轉向了另一個問題。
“你喜歡這片夜空嗎？沒有星星的夜空。”
“大概……是不喜歡吧。”
雖然清楚給出肯定的答案才更符合禮節，但斯卡明白，元首更喜歡誠實的回答。
“也是，和你的故鄉比起來，這一點也不漂亮……但是。”
元首頓了頓，才繼續了他剛剛的轉折：“但是，我很喜歡這片無星穹頂，知道為什麼嗎。”
這是個讓人費解的問題。
“因為它是因為文明的光輝而黯淡的。”
“……您的意思是，與其說您喜歡這片穹頂，還不如說您喜歡它所代表的事物？”
“是的——文明的光輝，文明的曙光。”
元首並不是隨意拿這些看似高達的詞彙來裝門麵，跟隨了他數年的斯卡在他咬出了那兩個形容詞組後，便知曉了元首的想法。
“在過去，它是璀璨的，因為卡爾尼亞沒有那個種族能讓它持續性的黯淡。”
但是，現如今的卡爾尼亞卻不需要耗費大量額外的魔力去構建什麼魔導陣，僅僅是靠當前消耗的餘輝便做到了這點。
這是一種進步，文明的進步。
正如元首所描述的，它代表了文明的光輝、文明的曙光在綻放，在閃爍。
那麼，是誰帶來了這一切？
聯邦。
斯汀維亞聯邦。
正是聯邦在千年來孜孜不倦推進的團結共榮，將分裂的卡爾尼亞逐一整合為了一個緊密的團體，各族齊心協力，互幫互助，方才創造了如今的這片無星穹頂。
沒有誰可以獨占這份功勞，也不應有誰質疑這份榮耀。
“當然，在一些人看來，這份榮耀的代價是十分慘重的。”
取過酒瓶，往杯中重新倒滿一杯提神的果酒後，元首若有所指地說道，“它犧牲了自然，犧牲了過往的一切。”
沒有明指，但隻要是熟知曆史或是了解時勢的生靈都知道，元首指的就是精靈。
這個高傲的種族。
殊不知，有得必有失，過往的榮耀屬於過去，唯有抓住現實的所需，才可能在當今保住自己的地位。
人族，不，應該說是斯汀維亞聯邦，正是抓住了時代的脈絡，大膽奮力地進行了發展革新，方才創造了斯汀維亞的榮光。
它不僅延續了在舊時代締造的光輝，並將此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麵，實現了整個大陸的繁榮複興之夢，並將一直走下去。
元首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看上去有些莫明其妙，然而斯卡卻知道，也十分痛心——這個始終活在舊時代，不知悔改的高傲種族是悲哀的，即便到了現在，他們的上層依然沒有認清現實，繼續將頭埋在過去的塵埃中，做著那早已無法重現的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