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說著,聲音有細微的哽咽,也隻有在對她如珠如寶的師兄麵前,她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流露出她的擔憂。
“染兒,段家的天下是太祖皇帝在馬背上得來的,雲謹既然是段家的孩子,自然繼承了段家的熱血,手握天下兵馬,操縱身死大權,策馬主宰戰場,這是他一生追求的夢想,是英雄救注定要金戈鐵馬,他不能放棄,你理解麼?”他歎息一聲,擦去她麵頰上若脫線珍珠般掉落的晶瑩。
“我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國家要安定,總有人在戰場上流血流汗,可若這個人是她的至愛,她卻是怎麼也過不了心頭那一關。
“染兒,你是當局者迷吧,你想想,師兄之前才和你說了夜國的情形,而且,這次夜國的領兵之人是他們的蕭王。”他看著少女麵上怯弱的淚水,唇角微微勾起,隻是,卻依舊騙不了自己心頭的失落。
這麼多年,他默默看著少女一天天的成長,默默看著她為了雲謹的艱辛付出,明明柔弱如斯,卻真的依照著自己心中的信念練就出神入化醫術,隻因為,不做雲謹身邊拖累他的人。
他一麵看著,一麵往下陷,等到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泥足深陷,再也出不來了,感情是水,覆水難收,如何收的回,隻是多麼悲哀,他一直望著她陪著她,她的視線始終追逐的是另一個人。
“蕭王?”她驀然想起了師兄所說的,夜國皇權爭鬥下的兩位皇子,大皇子中宮嫡出,長子嫡孫,朝堂上擁護者眾;而蕭王是永巷婢女所生,處事果斷,貪官無不懼怕,百姓中口碑極好,若是……她心頭一動,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師兄是說,二皇子這次大兵壓境想要和炙日大戰,其實隻是為了奪得兵權,這樣,才能在奪嫡中轉劣為優,倒時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也。”
“染兒果然冰雪聰明,既然蕭王打的是這般主意,那雲謹和二皇子此去,就不會有危險,畢竟,他千方百計才得到這個機會,要真讓他們有個萬一,這戰爭打起來,他可就算是偷雞不成反倒惹出一身腥了。”他捏了下她的鼻子,笑笑說道。
“真的沒事麼?”她不確定的再問一句,蕭王那般手段,能成為夜國唯一活下來的庶出皇子,還能在朝堂上和大皇子一分天下,這樣的人,他肯定不會傷害哥哥讓他的計劃紕漏的吧。
“是啊,染兒你再坐一會兒,師兄有東西送給你。”他見她總算是笑了,鬆了一口氣,又回到了畫架邊上,花音染這才鬆了口氣,看他專注認真地提筆作畫,側臉看去,那優雅的弧度是添一分減一分都不能比擬的完美,忽然想起有人說過,側臉長得很好看的男子都很完美,不過,師兄本來就是完美的人,就像她在書中讀到的句子,君子端方,溫潤如玉,師兄,就是一個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