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格外的陰冷。
她這人啊!沒什麼別的優點,唯有一條,就是睚眥必報。
她初來咋到,人生地不熟的,正愁無事可做,就拿這三小姐來練練手,發泄發泄心中的鬱悶,也是好的。
那老婦人看著她這副摸樣,心中發毛,臉色一陣青白,不停地求饒:“九小姐饒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幫著三小姐謀害九小姐了。”
“饒了你?”溫雅勾唇一笑,笑的萬分溫和,這怎麼可能呢?
傻了十幾年的九小姐,突然不傻了。
若是旁人知道會怎麼想呢?
萬一加上些怪力亂神的想法,那她豈不是要死的很慘。
溫雅雙目看著那老婦人,瞳孔緩緩收緊,一字一句喃喃說道:“包藏禍心,謀害主子,死一萬次也是夠了,不過可惜你沒有一萬條命!”
她一手扼住那老婦人的下巴,逼得她張口嘴,將那碗熱湯緩緩灌入她口中。
她行事一向愛憎分明,有恩必答,有仇必報,如今她借用了這九小姐的身子,索性把她的仇一並報了,至少讓她死得瞑目。
“不,不要,不要……”那老婦人眼睛睜的大大的,手足並用,死命的掙紮,奈何一點用處都沒有。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碗加了料的熱湯,全部入了她的腹中。
果然如她所說,那碗熱湯效果是極好的。
溫雅眼睜睜的看著,不過片刻,那老婦人便不再掙紮,身子漸漸癱軟在地上,麵色青灰,七竅流血,死狀極慘。
臉色平靜,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
生死在她眼中不過常態。
如她這般的人死不足惜。
她揚起頭,看了一眼窗外,日光明媚,景色宜人,淡淡的一笑,緩緩鬆開手,任由手中的瓷碗滑落在地上。
“咣當”一聲,雪白的瓷碗碎成一片一片,激起淺淺的回聲。
人死了,總要有人善後不是嗎?
而這午後的日光溫暖宜人,正適合散步。
溫雅四下環顧看了一眼破舊衰敗的屋子,步履從容從那老婦人身上垮了過去。
這裏又破又舊,陰冷潮濕不說,死了人不吉利的很,她不喜歡。
她溫雅對生活的要求那是很高的。
走到院子中,溫雅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掛在天上的太陽。
太陽還是那個太陽,而她卻不再是從前的溫雅。
從這裏走出去,她就是這府中的九小姐,一個癡癡傻傻的九小姐。
甚好,甚好……
溫雅雙眸微眯,再不看這破敗的房子一眼,輕輕的合上眼,對那些如夢似幻的過去,靜靜的告別。
再睜開眼時,她目光呆滯,神情癡傻,已然是這府中癡癡傻傻的九小姐。
“哈哈哈…哈哈……”她一麵傻傻呆呆的笑,一麵瘋瘋癲癲的出了那破舊的院子,嘴裏斷斷續續的說著:“哈哈,婆婆睡了,睡了…。”
雖不知這府中主人如何顯赫,單憑這府中的一草一木,溫雅已然斷定,這絕非尋常富貴人家。
這府中一草一木,乃至一山一石都極有講究,這種文化底蘊,沒有數百年的沉澱是絕不可能有的。
好在她身處的院子偏遠,侍衛極少,就連奴仆都難見上一個,否則隻怕她一出院子便被攔下。
那裏能這般暢通無阻的出去。
今日她便是要借著那老婦人的死,讓這府中所有人知道,這府中還有個被人遺忘的九小姐。
“哈哈哈…。婆婆睡了,睡在地上……”
“睡的好香……”溫雅看似漫無目的,瘋瘋癲癲的跑著,實則將她所經之路,牢牢記在腦海之中。
她這個人有個特別的習慣,無論身處何處,第一件事就是牢記最有利逃生的路線。
便是憑借這個習慣,她才能一次又一次死裏逃生,安然無恙的活著。
這宅院之大,遠超出溫雅的想象。
山水相連,一座院落連著一座院落,布局精巧,綿延之勢一眼望去仿佛氣勢恢宏的山巒,足可見設計之人匠心獨運。
以至於她足足跑了半個時辰,連個鬼影都沒見。
可憐她喊得嗓子都啞了。
由此可見,她待得那個小院有多麼的偏遠,今日就是她真的死了,隻怕於這偌大的宅院中也激不起絲毫的波瀾。
“哈哈哈……婆婆睡了,睡在地上,她才是傻子呢!”溫雅手舞足蹈,聲音越發高昂。
她若是再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隻怕她要先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