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然將她從地上拉起,正準備埋怨她幾句,卻驚訝的發現,洛晨已經淚流滿麵,她哭的雙眼泛紅,卻倔強的沒有發出聲音。她看著表情驚訝的淩然,無助而茫然問:“這是哪裏...”
淩然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你到底怎麼了?”
洛晨拉過淩然的衣袖,將眼淚鼻涕往他衣服上蹭蹭,可憐兮兮的說:“我不認得回去的路...”
“就為這個哭成這樣?”
洛晨淚眼迷蒙的點了點頭。
然後,淩然就崩潰了,二話不說掏出了電話,飛速的摁下了一串號碼。接通後,對著電話就是一通發泄:“洛川!趕緊將你妹妹帶走!這是一什麼孩子啊,餓了哭,找不到路也哭,跟她一起,我遲早要神經緊張的瘋掉!”
電話的彼端,洛川哭笑不得,他盡力的安撫已經崩潰的淩然:“你就將就幾個月,幾個月以後,我就將晨晨帶過來。”
洛晨拉拉淩然的衣袖,小眼神可憐巴巴的:“鼻涕泡,你怎麼能這麼不講義氣啊,你忘了小時候我幫你打架?”
掛了電話的淩然本來情緒已經平穩了,聽她這麼一說,火氣立時又竄了出來,他瞪著洛晨:“你還好意思說?那是幫我打架麼?你說你準頭不行扔什麼磚頭啊?我現在腦門上還有一長條疤呢。”
洛晨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衝他眨巴眨巴眼睛,不說話了。
淩然無奈的看著她,認命的說:“走吧,大小姐。”
“去哪裏?”
“我今天也沒課了,帶你去個玩的地方,散散心。”
洛晨笑著點頭:“好。”
然後一把鼻涕擦在了淩然的袖子上。
淩然抓狂:“洛晨!我的衣服!”
... ...
淩然帶洛晨去了一個公園,並且一路將她拖到了公園裏的寺廟中。洛晨看著在佛前虔誠參拜的淩然,神情疑惑,問他:“你信教啊?”
淩然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他禱告完,看了一眼洛晨,說道:“本來不信,再遇見你後,我就信了。”
洛晨:“...”
是個很大的寺廟,裏麵修的宏偉大氣,洛晨看著眼前的一尊佛,也不禁在佛前的墊子上跪了下來,她虔誠的閉了眼睛,默默的想,佛啊,如果您真的能聽到淩然的話,能不能也抽一點小小的時間聽聽我的?我的心願很小很小,是從好久好久以前開始的。
洛晨帶了最虔誠的心意,緩緩下拜,將心中的願望默默的說給了眼前的佛聽,她在心底裏小聲的說:佛啊,您能不能,能不能把我的蕭牧還給我...
正想的入神,淩然在她耳邊,輕聲的問:“跪好了沒?虔誠的信徒。”
洛晨睜開眼睛,覺得一臉疑惑。
淩然尷尬的努努嘴,十分不想承認,他認識洛晨這丫頭。洛晨順著淩然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她的身後已經排了好長好長的人,似乎都是來祈求佛祖的。她不好意思的從墊子上站起來,尷尬的衝淩然說:“信教的人好多,是吧。”
淩然沒有回答她,隻是虔誠的看著佛祖,語重心長的再三叮囑:“佛啊,這麼多人求你,你可千萬不要忘了我的啊。”
洛晨看著無比虔誠的淩然,覺得自己也應該跟佛祖再說一聲。但她看到門外由遠及近依偎著的兩個身影時,瞬時沒了話語。她苦笑著,心裏隱隱泛疼,一邊拉著淩然往另一個門走,一邊心酸的想,怎麼剛好她就是不被佛祖眷顧的那個孩子呢?
佛殿外麵,是一個很大的池塘,正是夏季,池裏的荷花開的隱隱灼灼,一片絢爛。洛晨正看得出神,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從樹梢輕輕的落在了她的指尖。淡黃色的花蕾分明還在盛放,卻及早的被迫萎敗。
“好巧,你們也來了啊?”
身後,是蕭牧無比熟悉的聲音,不帶一點雜質,幹淨的如雨後的天空,清晰,明媚。
洛晨一怔,指尖的花朵瞬間滑落,泛黃的花順著池塘裏的水向遠處流去,一如他們回不去的過去,再也無處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