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杭的反擊是簡單粗暴的,直往梁司齊的心窩子裏戳,他知道梁司齊最在意什麼,破壞起來也是不遺餘力,最近風頭正盛的曹毅德首當其衝,直接被爆出杭州任職時有貪汙瀆職之嫌,在諸多證據之下,曹毅德被停職查辦。
該事件就像一個導火索,點燃了引線後,接下來便順著痕跡走就行了,陸續有官員被舉報甚至停職,這些人中,無一例外都是梁司齊為了鞏固帝位埋下的明樁暗棋,此消彼漲,砍掉了梁司齊的左膀右臂,對立的勢力便開始蠢蠢欲動,至此,整個事件才稱得上是震驚朝野,動搖社稷。
“該死!”禦書房內,梁司齊憤惱不堪,他原本以為蕭遠杭手裏的丹書鐵券和那失蹤的聖旨才是他最為忌憚的心腹大患,結果呢?不用搬出這兩樣東西,蕭遠杭照樣能讓他焦頭爛額!“早知如此,十年前就不該讓他活著出宮!”
梁靜婷全程冷著臉,“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不若想想怎樣平息此事!”
梁司齊雖然袒護梁靜婷,但發生這一連串事件後,心裏也不由得起了微詞,埋怨道:“長姐也是,閑來無事跟一個小丫頭置什麼氣?因為聖旨換婚之事,本就愧對她,這下可好,天怒人怨,豈是一朝一夕所能平息?!”
梁靜婷冷笑一聲,“合著我還動不得一個小丫頭了?”
“蕭遠杭現在緊抓不放,有弊無利,再這樣下去,朕的人該折損幹淨了!”繪製一張藍圖需要幾年的心血,但毀掉隻需兩手一撕,這根本就不是從頭再來的問題,蕭遠杭擺明了在逼他,若是自己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恐怕日後連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梁靜婷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死捏著不甘,沒想到蘇眷蕾在蕭遠杭心中的分量是如此的深不可測!
“若是蘇四小姐主動放棄追責呢?”
梁司齊當場否定,“若那蘇四小姐是塊軟骨頭,事情就不會這般棘手了,不管如何軟磨硬泡,神醫墨回的行蹤她隻字未提,如此剛烈倔強的女子,會輕易向權勢低頭麼?她現在風頭正盛,你最好別再打她的注意,以免再落人把柄!”
“我看是天下太平久了,蒼狼給養成家犬了,運籌帷幄的霸氣不再,倒生出幾分畏首畏尾的優柔寡斷!”
“你……”
梁司齊被說得麵紅耳赤,若不是為了保她,若不是他們不占理,他何至於如此?
“好了好了,皇弟的心意長姐都清楚,此事我不會再出麵,自有人願意接手,皇弟隻管放心,以後宮的手段,再鋒利的獠牙都該給剃幹淨了!”
因為朝廷的多番動亂,蘇眷蕾過了幾天安生日子,除了幾個不死心的總來打聽神醫墨回的下落,劉氏和蘇氏姐妹都沒露麵,生怕被她賴上,就連一向神出鬼沒的蕭遠杭也不見蹤影,極大方便了她喬裝打扮去暗樓給流蘇看診。
“主子,阮姨娘來了,見還是不見?”
這日,蘇眷蕾閑來無事,又擺起了棋盤,朝廷上的局勢自有暗樓的信使源源報上,蕭遠杭也不知抽了什麼瘋,這個時候竟然開始清君側,還真會趁火打劫,害的她好些事情隻能延後,窩在靜心居當起了自在散人。
雖然她從不自作多情,但隱隱還是覺得蕭遠杭此番作為與自己受傷有關,每每想起,嘴角都不自覺地上揚。
“讓她進來吧!”
福圓親自將阮姨娘帶了進來,這讓她很是受寵若驚,不由得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