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繚繞,氤氳。朦朧。淙淙流水聲瞬息湧入,鸞鳳和鳴,兀自帶來一股來自夏日的涼爽之意。流水聲中依稀可以聽到山外傳來的清脆婉轉的鳥鳴之聲。隱隱約約,她仿佛聽到青鳥急切地呼喚聲,聲聲嘶叫仿佛在呼喚著已經失散的親人。
恍惚間她不經想起那還在利川的千緋夜,以及一路陪伴自己走到現在卻毫無怨言的春喜……淚水不知不覺沾濕衣衫,心境油然而生若淒美的月光傾瀉而下,訴說的卻是離別時包含的淡淡感傷。
不知過了多久,楚雲傲見傅清婉麵色安然,心下鬆了口氣,探手一抓,後背的銀針飛回他那破敗不堪的木匣中。“女娃娃,你這寒毒可是在陰雨天發作地更加厲害?便是用盡了珍惜名藥都無法抑製住冰噬入骨的劇痛感?”
趁著喘息之際,傅清婉艱難開口道:“前輩所言不假,每到陰雨天,這寒毒便發作的厲害。”念此,她眸光晦暗,閃爍不定。好半響才道:“先前小女的爹爹曾給小女下過浮光散,想必是那個時候患上的吧!”
“非也!”楚雲傲搖頭歎息,悉悉索索地聲音傳來,似在尋找著什麼東西。流水淙淙聲緩緩流入傅清婉的耳膜中,撇去夏日的涼爽,帶來秋日的潺潺溫馨。老人渾厚有力的聲音順著流水聲徐徐落下,宛若寒冬臘月裏的漫天飛雪,清冷地沒有溫度。“依老夫所見,這浮光散頂多讓人意誌潰散、昏迷,長期食用昏昏沉沉猶如行屍走肉而已,並非女娃娃你口中所言的寒毒。”
“前輩。”傅清婉俏臉猛然一沉,雖背對著楚雲傲,但渾身上下流露出的氣息卻不容小覷。“若真如前輩所言,那晚輩這麼多年是恨錯人了?那晚輩找上家父之時,為何家父一口咬定是他所幹?”
楚雲傲孑然一歎,須臾他起身,目光落在一處。“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女娃娃執念頗深,非一朝一夕可化解。世上雖亂,但哪有虎毒食子的道理?”
傅清婉沉默不語,眸光忽閃忽爍,手無異間碰上了腰間佩著的冰淩玉佩。
一日寒毒未清,她終究放不下自己的心去完完全全愛上一個人。
傅清婉不似傅清妍一般從小便有教習嬤嬤跟著,王氏督促著教導禮儀;因而成為獵月的才女,如今獵月母儀天下的皇後;也不像古靈兒一般天生便是王公貴胄,從小被流光溢彩的光芒圍繞,因而赫赫有名,便是紅顏已去也由得不少才子騷客為她題詩揚名。
若沒有後天的奮起直追,怕是今生她也隻能落入魔掌之中。若忍不了常人所能忍之痛楚,怕是傅清婉也很難東山再起,會再次被人死死壓在腳下。
日子一晃眼即過,幾天時間山洞內暫且安逸,外麵卻是亂作了一團。
華國見獵月將全部的兵力都轉移到對付吐蕃之上,便偷偷派兵打開了獵月的又一個關口,潼關。領兵部將之人乃是華國康王之子蕭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