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俊俏哥兒從麵前溜走,卻不能追著,心下一慌道:“兄台若不答應在下,在下就自盡於兄台前麵。”
“哦?”那身影一頓,一轉身笑容堪比三月春花,嫵媚動人,著實讓印陽看呆了眼。待反應過來才暗道自己才疏學淺,用錯了詞。
俊俏哥兒道:“將軍尚有老母,下有妻兒。犯不著為了一介殺人狂而犧牲了自己的小命吧?既然將軍有難處,也罷。”
印陽見那人語風一轉,便到有戲。心底沾沾自喜,麵上卻依舊是一副求人姿態。
俊俏公子哥道:“春喜把錦囊扔給他,我們走。”
說著不顧後頭目瞪口呆的印陽便施展輕功飄了。春喜鄭重其事地將錦囊交到印陽手裏道:“我家公子說了,請將軍務必要將此物轉交給那個人。”
印陽愣了愣,無奈地點點頭。一番苦勞是打水漂了。
待印陽回到帳中之時,離寰也忙完了手中的軍務。阮初微將城中的一部分任務分給了離寰,因著離寰的才能,二則是為了巴結這個未來的駙馬爺。
印陽將錦囊交給離寰之時,麵露愧色。偷偷瞧了離寰一眼,卻發現人家淡定自若,並未有發火之態。
“將軍。”印陽艱難地開口,雙膝一跪,將軍令攤於雙手之中。“印陽沒有完成將軍所托,請將軍按照軍令處罰。”
誰知離寰並未有任何動作,隻是望著那錦囊不發一言。氣氛越沉悶,越讓人不安。直到一聲歎息緩解了彼此的尷尬。
“也罷,你去領四十軍棍吧。”
印陽心神一凜,知道此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雖然自己沒有違抗軍令,可辦不到依舊是個死罪。
印陽謝恩離去,偌大的軍帳中也就剩下了離寰一人。
粗糙的手指伸入錦囊內緩緩地,亦或是不願打開,在兩者之間徘徊的他,還是下定決心揭開了。
那上麵一行字卻讓他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廟堂,江湖,再也不見。”
他不由閉上了眼,那字是魂牽夢繞的人留給他的,也是傷他最深的一道催命符。
為何,為何啊!
離寰想不通,想將此物融入血液裏,卻發現自己的心真的很難接受!
傅清婉,你真的,沒有心嗎?
廟堂有她相助,江湖有她相伴,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他為她做的,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說出來啊,至少要讓他知道啊!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怎麼會知道對方眼裏有沒有她,怎麼會知道彼此想的一樣?
原來他的努力全都是徒勞無功,原來他的滿腔熱血全是白灑了。原來那個人,一直都不曾回頭,一直都沒有。
原來鐵血漢子還是會有一顆柔軟的心,柔軟的心碰上堅硬的石頭,不過是心力交瘁!
“廟堂,江湖,永不相見!”
他將那紙條抓入掌心,瞬間化成齏粉順著手指的縫隙滑出。一如千瘡百孔的心需要一個短暫的休息過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