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見傅清婉舉止得當,便道:“近來府中可有異常,可是過的愉快?說來也是,本宮擁有子女無數,卻沒有一個來主動看望本宮的。婉妃以後可要常來啊。”
按獵月習俗,長輩對晚輩表露關切之意時往往會以女子或男子最後一字為點綴,配以自己的身份。
顯然傅清婉之前的表現已經讓皇後相當滿意,傅清婉卻不敢故作驕縱之態。她笑道:“母後說的是,臣媳一定常來。”
皇後這才滿意地轉過身,故作驚訝道:“剛才本宮與晨兒聊到哪啦?”
華清晨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羞澀後的她不加修飾都可以吸引無數的目光。“母後,晨兒還不想嫁。”
“哪有子女一直留在母後身邊的道理。”皇後不由噌怒,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婉妃有何合適人選?”
傅清婉道:“清晨公主從小便知書達理,久居深宮之中,自然不知道外麵的是是非非。臣媳覺得不如來場選夫宴,一來全了母後的心意,二來清晨公主也頗為滿意,可好?”
皇後凝神,想了片刻道:“此事還需從長而議。既然婉妃有要事要處理,本宮也不便多留。來人,送客。”
傅清婉緩緩起身,作揖,拂袖離去。
身後華清晨惱羞成怒,顯然是被傅清婉直言不諱之言羞澀了,也是深宮公主本來娶嫁是私事,如此一來她華清晨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出了宮門,轉過彎,宮人在前頭領路。絲毫沒有注意到傅清婉眼角泛起的寒光。
皇後,你果然是拿此事來試探我的。若不是我用一計策,換來出府,恐怕等待我的將是無盡的追殺。
或許華清晨不會明白,剛剛死亡離她,或者是傅清婉有如此之近。
若是傅清婉婉拒,皇後會以傅清婉不尊為由,將其秘密處死。若是傅清婉答不知道,便是淩遲處死。既然如此,她寧死也要為自己拚一拚。
而華清晨則悶在鼓裏,前程一片坎坷。
日上中午,傅清婉也就隨波逐流,跟著宮人前去醉風院。說來她聊了也沒多久,走到是走了很近。
遠遠地就瞧見,兩位衣冠顯赫的華服男子從紅牆綠瓦下走過。此刻雖無禦花園之風華,也無翠柳婀娜之態,有的隻有宮人,有的隻有寂靜。
傅清婉拂袖,掠過轉彎角盛開的鳶尾。開得正茂的花讓她眉頭不由一蹙,那開在牆角的花竟然毫不避世。想來也知自己活不長了,所以再次綻放最後的光輝。
一路走來,傅清婉手染鮮血,這雙眼睛不知道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眸,便是每走一步,身後染得都是無盡的鮮血。踩的是骸骨,吃的是雙手奉上的珍饈,用的是那些人曾經擁有卻被傅清婉一手毀滅的華服。
她還能回頭嗎?舉目望去,滿目蒼痍。鳶尾開的真豔,恍若奈何橋上開的彼岸花。也是如此的豔麗,也是如此的風華絕代。可最終她卻觸摸不到一處涼白。任由自己心思飄遠。
“站住。你是哪個宮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