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婉點點頭,時間不多,她必須加快時間,否則一切將晚矣。
傅清婉沒有發現剛才還在自己麵前表現的唯唯諾諾的張管事轉身後目露凶光,嘴角掛上的一絲得意隨風而逝。
閑雲樓。
秦可兒品著今春剛進貢的苦丁茶,屋內茶香嫋嫋,煙霧彌漫,加之陳設淡雅,更加凸顯出了主人博學好客的品性。淡淡的茶香撲鼻而來,皎皎身姿讓人過目不忘。
她輕叩著茶碗,斂眉,目下泛起盈盈水光。任誰都會被這楚楚可憐的模樣迷了心智,可目前卻沒有一人摘走她的心。
她攤開了桌上擺放的一本沉香舊冊,羽睫微微掃過,一目十行。嘴角不由勾起,她道:“薔薇,你可知此番王妃回府做了什麼好事?”
薔薇站在秦可兒的下首,身旁並無旁人,她是秦可兒信任至今的心腹。
“奴婢不知。”
雖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表明了薔薇的態度,她不配知道。
秦可兒對薔薇的舉措甚是滿意,繼續說道:“我們的王妃用計策將雪惻妃幽閉,讓連柔兒膽寒,誰說府中最不爭的是王妃。我看,這口蜜腹劍的人依是她才對。”
修長的指甲撫過書頁,她指著前頭的一行墨跡道:“你看,我們的王妃真真是博學多才。竟然連芹菜能避孕都知道。可她卻買了雪側妃一個人情,你知道為什麼嗎?”
薔薇搖搖頭,目中卻不是剛才的茫然。
“因為她需要人脈關係,她知道許戀雪後麵支撐她的是禮部尚書——許榮。幽閉一個月不打緊,反正許戀雪本就沒有爭寵的yu望,可她竟然用許戀雪想要謀害王爺這個說法不知道是她太笨,還是故意漏出馬腳?”
沁人心脾的芳香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墨跡的香味隨之湧來。手指掠過一頁,她舒的整齊的劉海卻因著力度,被風吹亂了一角。
“奴婢想,王妃是故意的。”篤定的語氣,堅定不移地態度表明了薔薇的立場,她始終是秦可兒的一個影子,一個不易捉摸的影子。
秦可兒莞爾一笑道:“連薔薇都知道王妃是偽裝的了?!是啊,這府中哪個人不是偽裝的,卸去那厚厚的偽裝,還是個人嗎?”
回答她的是無聲地一歎,如茶息悠遠,綿長,持續不斷,耐人尋味。
夜仍舊漫長,白晝漸短,夜便越顯得神秘,令人琢磨不通。
晴光瀲灩的天,夜晚竟然覆上了一層雪。鵝毛大雪傾盆而下,將生機勃發的樹木催到,那好不容易長出的莊稼也是隨著雪便淹沒在霧靄沉沉下麵的土層中。
農民叫苦連天,初春之糧食朝不保夕,無論是帝都還是貧瘠山區都是靠著冬日裏那些甘薯,土豆湊活吃上一碗,稻穀,小麥,玉米……在街市上被炒到了天價,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沒錢的餓死,有錢的搶窮人的糧食,權貴則征收稅收,企圖趁著暴雪夜賺上一筆。
從那日百花宴後,郎宣帝便被繁瑣的事情纏住,雖過年剛過,但家宴卻準備的不充分。幾個兒子個忙個的,女兒遠在伊犁,更是不可能回來。
陪伴在身側的也就隻有還在繈褓裏的十皇子跟清晨公主。
多日不眠不休的勞作,郎宣帝心態正常,可身子卻是不受負荷,在這個暴雪夜染上了風寒。
大病如抽絲,可小病卻是不斷蠶食著郎宣帝正值壯年強健的體魄。不止不休獵月國也在風雨中經曆了一百餘年,與前朝相比可謂是國泰民安,其樂融融。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皇帝的身子可是關係到朝政風雲,百姓民生。欽天監言之詔觀天象,算天機卻是半點都不得線索,仿佛這一切隻是老天給獵月國帶來的天災,而不是人禍。
因的上次的事情,言之詔仍對三王府有所忌憚,尤其是被自己害的落胎的三王妃便是看見都要不顧身份,落荒而逃,加之那次是有神仙指點才勉強度過了危機,此次上蒼沒有任何提示,反倒是讓言之詔焦慮不安,人日益消瘦。
言之詔在欽天監百般算卦,郎宣帝的榻前卻是圍滿了眾多探視的嬪妃。那卷簾前隱隱哭聲更是攪得郎宣帝情緒不安,太醫開的要一向以滋補為主,卻是忽略了藥材的本身定義,滋補是好,但藥效慢,需要一月有餘才可見效。
可感冒感冒上一個月也算是奇葩了,太醫也是以保命為主,不敢下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