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長宮正殿內雖是奢華氣派,但卻並非是每人所愛。

栗花緋雖年少,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冷漠和懶,一人也始終不渝貫徹著自己的武道,最不喜紛擾和麻煩的事,其所居之處無染閣也是挑著栗府最偏僻,清淨之處建的,

在無染閣內自然生長著玉竹,陪著花緋一同長大,如今已有幾十米高,竹體晶瑩剔透,俊秀挺拔,少年一襲玄色薄衫套在黑色內服外,竹林之內舞劍,似一柄孤傲的箭竹,隻可遠觀不可近交,清風拂過竹林裏發出沙沙的聲音,如少女輕聲地哀歎,少年衣袂飄飄,抱著長劍站立於竹林間,在偌大的天地間,健壯的身軀也顯單薄了許多,

天地之大,孰能拿吾如何,那墨如漆的眸子裏是獨孤求敗的孤寂與迷茫。

栗老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在人前多溜達溜達,喜好強者的花緋也不曾拒絕栗老給他安排的各種各樣的比武,不過多是以花緋秒殺收尾

“切,真是麻煩,弱。”拋給躺在地上吐血的人一個毫不掩飾的鄙視眼神,便揚長而去。

他倒是有個無人不知的怪癖,那就是到處找人單挑。最為膾炙人口的還屬內段。

栗家主事的,也就是花緋他老爹過大壽,人家駐北大將樂吟吟的拎著大把人參,補品什麼的,尋思趁著這機會和栗家沾沾親,這人到了栗府門口,

“駐北將軍---前來祝壽。”

這邊迎客小廝剛報出名號,長調還沒托完,隻覺耳邊嗖的一聲閃過一黑影,晃過神來,就見著自家花緋少爺手裏左手握著一束長發,右手執著蒼竹劍,一臉狂傲

“汝若是贏了吾,吾便將此物還與汝。”說著又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頭發

再說那發乃是駐北將軍的胎發,幾百年來不曾剪掉,如今少說也有幾十米長了,駐北將軍更是視它如命,日複一日的保養,睡覺時怕壓了,從不讓外人碰一下。隻是如今,卻生生被花緋一劍給。。禍害了。。

駐北將軍頓時懵了,心裏麵更是憤怒,哀痛交雜。也倒是忘了此行的目的,操起身邊的劍便向花緋砍了過來,倒是毫不留情。

再說那廂花緋倒是笑了,敢情他是故意的,提著手中的劍,也迎了上去,

賓客們還沒弄清怎末一回事,隻聽唰唰唰幾聲淩厲的劍聲,繼而就看到了駐北將軍一臉狼狽的癱倒在地上,劍也被挑到一邊去了。這次別說是胎毛了,連頭發也難逃一劫,真真是寸草不生了。

“少---少-爺,這--駐北--這駐北將。”門口的迎賓小廝目瞪口呆。。

“切,真弱。”栗花緋一臉鄙夷的便消失了。

遠處,聽了回報的栗老在一群奴才的攙扶下氣急敗壞的趕了過來,兩隻手氣的直哆嗦。來了,早已不見花緋蹤影

看了一地的碎頭發,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再說那駐北將軍回了將軍府,抑鬱了幾天,說是過了幾天,心情剛剛好轉些,一日正在吃飯時,管家急忙忙地跑到前來,獻上了一個盒子,說是栗府送來的,

駐北將軍心想既然栗府都拉下臉了,來道歉,定是什麼好玩意,便拆開盒子,看個究竟

不看不要緊,一看不禁被飯給噎住了

隻見錦盒上放著一封信,

“將軍,汝的頭發我府如數奉還。”不用說,將軍的胎發正靜靜的躺在錦盒中。

再然後,就聽說駐北將軍辭了職,歸隱山林了。。

栗老將頭發送還,自然不是為了道歉,他栗府勢大權大,不需向任何人低頭,送還的原因,隻是聽說當日駐北將軍竟敢向他小兒出刀,不可饒恕,因此剛得駐北將軍好轉的消息,便歸還胎毛來氣死他。。

街頭巷尾傳著的都是天才花緋的各種傳奇故事,栗老既已長了臉,也就不太管花緋這怪癖了,畢竟除了明汀家,誰敢不給栗府麵子(拚爹的王道呀)

佳宴之上,貴族們彬彬有禮的舉著酒杯,笑意盈盈的向著坐在殿堂之上的太長宮主敬酒。

仙樂飄飄,宴過大半,太長宮主入殿休息,便盡是嘈雜,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花緋劍眉微皺,借著些許托詞,出了太長宮,

夜色正深,花緋一身玄衣,也就隱匿在這濃濃夜色之中了,順著蜿蜒小路遠離了太長宮,來到了生靈山附近。。

生靈山是建在太長宮之中最大的自然園了,這裏偏僻清淨,縈繞耳邊的管弦樂聲已慢慢淡去,數以千計的螢火蟲在這裏翩翩起舞,一片螢綠,

花緋長舒一口氣,便隨便找了塊大石頭,反身躺了上去。輕微的呼吸聲響起,伴著蟲嚀聲,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阿哥,那裏那裏,好多猴子呀,不如抓幾隻回去玩玩吧。”,一聲稚嫩嫩的童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小孩子嗎,吾也不會饒了你.黑暗之中,花緋緊握拳頭,睫毛微微顫動,露出了獵鷹一般淩厲的眼神。。

小孩,快跑,怪蜀黍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