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報警(1 / 3)

M省公安廳案情通報(1999)第51號:1999年6月28日晚11時許,家住M省桃源縣城關鄉二道河村的齊玉香,被殺死在家中,頸動脈被割斷,腹部被剖開,左乳被挖走……

M省公安廳案情通報(1999)第69號:1999年8月18日晚11時許,M省桃源縣大坎子鄉下坎子村一對新婚夫婦被害。丈夫被殺死在家門口,頸部被割斷。妻子死在床上,腹部被切開,左乳被切下……

“啪”地一聲,文件夾合上,輕輕地落到了辦公桌上。

伏案工作的警官興奮地站了起來,踏著他的思緒踱到了窗前。這位警官,三十五六歲的年紀,高瘦的身材、清臒的臉龐,明亮的雙眸透著睿智和英氣,渾身散發著沉穩、幹練的精神勁兒。

窗外已是伏日裏的黃昏,狂妄不羈的炎陽,瞥了一眼讓它蹂躪了一天的黑土地,意猶未盡地沉入了西山。被熱浪騷擾了一天的人們,陸陸續續地湧向街頭、廣場,消暑納涼,享受著晚風輕拂帶來的絲絲快意。

眼前喧囂的街景,其實根本就沒有進入年輕警官的視網。他的心,早被那兩份案情通報緊緊地攝住了,他仿佛跌進了時空的隧道,又墮回到了1999年那桃紅柳綠的五月。

報警

北國的五月,風和日麗,草長鶯飛,最是宜人的季節。

漫山遍野放浪的*,激活了萬物的盎然生機,也誘發了邪欲的孽生。身為樺樹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的田野,最打怵這個工作時段。冰雪一化,就到了刑事案件的頻發期。

田野刻骨銘心地記得,1999年的5月8日,那是個難忘的周六。

那天,刑警大隊一中隊隊長楊威,領著他的隊員專心鼓搗一起盜殺耕牛的案子。熬到了半夜,總算摳出了點兒眉目,田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剛想安排隊員們輪流去眯一會兒,電話鈴卻不知好歹地響了起來。

深更半夜的,肯定沒好事兒。田野抓起電話,果不其然,指揮中心的指令:瓦窯村發生命案,通知他馬上到副局長何飛的辦公室集合,出現場。

田野習慣性地看了一下腕表:23:50。

田野點了楊威、郭大力、於長春三人,跟他到何副局長辦公室報到。何飛和技術人員已經準備妥當正等著他們。一行人登車直奔發案的村屯。

警車衝出縣局的大門,迎麵慌慌地走過來一個人。車燈一晃,郭大力驚喜地喊了一聲:“梁昕!”出現場正缺人手,田野趕緊喊住了他。

梁昕是刑警二中隊的隊長。上了車,梁昕解釋說他下班後去看望老爸,剛回來,看見局裏燈火通明的,估計是有情況了,順路過來看看,沒承想還真猜中了。

樺樹縣城以北,躺著一條兩山夾一溝的大川,羊拉糞蛋兒似的瀝瀝落落散布著五六個自然村落,形成了三個行政村。由南向北排列,依次是瓦窯村、缸窯村和磚窯村,都隸屬樺樹縣的北關鄉。

瓦窯村有百十戶人家,聚居在一個山崴子裏,一條小河從村前潺潺流過。發案現場就在村東頭,獨門獨院三間平房,前臨街,後靠山。

何飛趕到時,北關鄉公安派出所的杜明所長,帶著民警先一步到了現場,正張羅著維持秩序。靠東邊院角處圍攏著一群男女,旁若無人的在那兒念叨著什麼,一個個的神情都是一個模子扣出來的專注和莊嚴。

現場周圍聚了許多村民,一看警車來了,呼啦一下子圍了過來。

杜明所長簡要地彙報了案情。

派出所接警是23點20分,他們到現場時,被害人已經死亡,現場遭到了部分破壞。杜明一看案情重大,立即向縣局指揮中心報了案。

何飛指著那幫嘟嘟囔囔的人,問杜明:“這幫人是幹啥的?”

杜明笑了:“何局長,他們是基督教會的,被害人信教,他們代表教會出麵幫著張羅後事。”

現場勘察和法醫檢驗有條不紊地展開。

被害人的屍體被移動了,第一現場在內室。當時被害人正摟著三歲的兒子睡覺,大脖子挨了致命的一刀,一頭秀美的棕色長發,濺滿了斑斑的血跡。內衣被撕開,左乳不翼而飛。

凶手作案手法嫻熟,案子做得幹淨利落。

何飛和田野碰了一下意見,決定把切入點確定在被害人的丈夫張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