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書房門口,蕭康停下腳步對錦瑟笑道:“去吧,老爺恐怕早已等候多時了。”
雖然不明白蕭敬遠為什麼這麼急著見自己,錦瑟還是鼓起勇氣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依舊是古樸的擺設,蕭敬遠端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寫些什麼,見錦瑟走進來,立刻頓了筆,眉眼間滿是笑意。
“奴才給老爺請安,老爺吉祥。”
“起來吧,則成啊,抬起頭來,讓我看看。”蕭敬遠對跪在地上的錦瑟說道。
錦瑟緩緩抬起頭來,露出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美麗麵龐,蕭敬遠越看臉色越是凝重,想起白日裏兩個兒子的爭吵,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但還是如無其事地笑道:“沒想到則成倒是長了個好相貌,要是個女子可真是禍國殃民了啊。”
錦瑟心下一驚,有些警惕地看了蕭敬遠一眼,嘿嘿傻笑道:“老爺說笑了,則成這張臉怎麼擔得起禍國殃民之說,更何況則成還是個男子。”
蕭敬遠一聽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接著問道:“這幾年在靜安寺沒少受苦吧?”
“沒有,則成本就是窮人家的孩子,不苦,倒是兩位小主子受了不少苦。”錦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哦?那行思方丈沒有為難你們?”
想起那個脾氣有些古怪的可愛和尚,錦瑟先是淡淡一笑隨即說道:“行思大師脾氣隨時古怪,但是絕不是無理取鬧之人。”
蕭敬遠也是讚同地點點頭,“則成,以後想過要幹什麼沒有?”
這個錦瑟是真的沒有想過,大眼裏滿是迷茫,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則成倒是沒有想過。”
“哦?那你去給二少爺當小廝可好?”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錦瑟徹底被打蒙了,剛要請命去照顧蕭寒瑞兄妹,就聽蕭敬遠說道:“小少爺就要去青雲書院讀書了,則成是男子,以後再照顧小姐也是不方便的。”
一句話把錦瑟的退路都給堵死了,錦瑟著實不甘心,隻得硬著頭皮問道:“老爺,大少爺那裏還缺人不?奴才去給大少爺做小廝可好?”
“則成,我寵你是一回事,可別忘了還有主仆之分啊。”蕭敬遠依舊是笑著說道,隻是眉眼間卻染上了寒意。
錦瑟心中一顫,立馬跪下說道:“老爺,則成知錯了,則成一定會好好照顧二少爺的。”
“如此便好,你且回去吧。”
錦瑟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門,剛才蕭敬遠的一番話讓錦瑟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大忌,這是古代,自己隻是一個卑賤的仆人,那些眾生平等的信念在這裏根本行不通,既然自己沒有能力改變,那就隻能順從。
夕月居是月夕夫人生前所住的院子,蕭寒淵成人後就搬到夕月居去了,沿書房向南行走百十米就可到達,從地理位置上看,這夕月居在蕭府可是離書房最近的院落了,錦瑟邊走邊想,不由感歎月夕夫人可是真的很受寵啊。
不知道為什麼,剛走到夕月居門口,錦瑟就覺得一股陰氣撲麵而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大著膽子踏進去。
偌大的院落卻不見一個人影,錦瑟心裏毛毛的,趁著月光加緊往裏走,走得越快,就越是感覺後方有人在追趕,嚇得錦瑟趕緊閉了眼睛,開始在院子裏橫衝直撞。
蕭寒淵今日回府免不了應酬一番,喝了幾杯酒後微微有些醉意,回到夕月居看著熟悉的場景,想起自己母親的音容笑貌,心裏感到一陣酸澀,隻好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獨自坐在台階上睹月思人。
周圍有點響聲倒也罷了,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身邊一片死寂時,最容易胡思亂想,前世看過的電影一一從腦海中掃過,嚇得錦瑟一個趔趄,直撲撲地向前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