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一番話下來,華瑤夫人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周圍變得寂靜可怕,仆人們都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好,好,好個能言善辯的賤蹄子,來人,給我把他的舌頭割下來。”瑤華夫人氣急,大聲吼道。
錦瑟性子本就倔強,聽到這話,不由嗤笑一聲,“夫人,在割我舌頭之前,錦瑟還有一句話要說,錦瑟身份是下賤,不過與大夫人比起來,你的身份又高貴到哪裏去?小少爺是蕭家的孩子不錯,可您也別忘了還有嫡庶之分呢。”
身份一直是華瑤夫人的痛楚,出身青樓的她怎麼不知道身份下賤的苦楚,好不容易進了蕭府,以為自己可以擺脫那令自己都不恥的身份,沒想到卻被一個小孩子提出來,心裏一陣酸楚,錦瑟根本不知道華瑤夫人有如此心酸的過往,隻是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卻傷人如此之深。
華瑤夫人順手甩了錦瑟兩個耳光,氣得渾身發抖,“你們都聾了嗎?還不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兩個小廝唯唯諾諾走向前一個將她的手緊緊鉗住,另一個將錦瑟的嘴撬開,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刀子,錦瑟嚇得閉了眼,心裏哀怨道:“完了,完了,這下子要成啞巴了。”
“慢著,三姨娘好大的本事,連我瀟湘居的人都敢動,我且問,這奴才究竟犯了什麼錯,你要如此對待?”溫潤的嗓音傳來。 錦瑟一睜眼就看到蕭寒墨儒雅挺拔的身姿,心裏一喜。就聽到花妖精說:“哦?這奴才是大少爺的人?我怎麼不知?”
“莫不是我要用什麼奴才,都要告訴三姨娘不成?”蕭寒墨依舊是淡淡的微笑著,但是眉梢卻透著些許怒意。
華瑤夫人柳眉一挑:“哎呦,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這奴才以下犯上,我替大少爺教訓一下有何不可?”
“照三姨娘這意思,今天爹爹剛把洛城錢莊交給我掌管,三姨娘不如也替我管理一下錢莊吧?”
華瑤夫人臉色變得慘淡無比,冷哼一聲,拽著蕭寒瑞頭也不回地就向遠處走去。蕭寒墨走過去將錦瑟扶起來,看見錦瑟臉上紅紅的手掌印,眉毛微蹙,對著身邊的小廝吩咐一聲才緩緩說道:“三弟這幾年被姨娘慣得無法無天,是該吃點苦頭了,你說的很對,蕭家不會讓自己的子孫成為草包,你罵得好。”
白皙纖長的手指拂過錦瑟的細膩光潔的臉龐,蕭寒墨眼裏充滿了柔情,這時小廝走過來遞給他一盒藥膏,蕭寒墨親自為錦瑟塗抹起來,錦瑟心下一驚連忙道:“大少爺,這可使不得,奴才不值得。”
蕭寒墨的手一頓,笑道:“沒事,則成,你值得,在我蕭寒墨眼裏每個孩子的命都值得去保護,哪怕是個小奴才。”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在錦瑟心裏起了重重漣漪,封建社會還會有人去保護奴才的命,這人還是一個貴族少爺,不得不令錦瑟感到驚訝。
見錦瑟這副癡呆的模樣,蕭寒墨拍拍錦瑟的肩膀說道:“則成,早點回去吧,別亂跑了,自己要當心。”言畢,自己就帶著五六個小廝揚長而去。
正午的陽光直射在蕭寒墨筆直挺拔的脊梁上,像是鍍了層金光,錦瑟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道:“或許,春天真的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