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客低垂著頭站在風苻身後,見風輕寒進來,暗暗點了點頭,眼神示意那些人,形容頗為擔心。
原來最先發現牧放不見的,是牧放那個常年混在賭坊的弟弟牧浩,這個賭鬼輸了錢回來,又想著向自己的哥哥要點,進了牧放的屋子,牧放卻不在。牧浩心癢難耐,當即在牧放的屋子裏翻找值錢的東西。
好巧不巧的是,剛好給進來找牧放商量事情的風傾遇到了。風傾知道牧斂青生平僅有這麼兩個孫子,大孫子牧放有出息,小孫子牧浩卻是從小受寵有些慣壞了,長大就沒學過好。牧斂青去世後,一直是牧放在管著他。
風傾這會子逮到牧浩除了好賭之外,還多了一條偷竊的罪名,當即扭了他,要交給牧放好好管教,也是存著不危害風石堡的心思。怎料人是綁了,卻找不到了牧放。反而在牧放的屋子裏翻到了一封信,寫明自己要為水儀報仇,此事了結再回風石堡。
風傾當即覺得不對,跑去問慕容客。慕容客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妙。趕緊派人去找牧放,一麵放出探子,打探九冥的動靜,又積極策劃了風石堡的防禦措施。
誰料慕容客這邊忙著穩住局勢,未雨綢繆。那個趁亂跑掉的牧浩,卻跑到了風七緯那裏,來個惡人先告狀,說風傾以大欺小。風七緯一向很重家教,聽牧浩這麼一說,那還了得?當即派人來傳風傾過去,要問個清清楚楚。
風傾迫於無奈,隻好實話實說。
風七緯的閱曆豈是這幫年輕的護法可比?當即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牧斂青死前曾將牧家兩孩子托付給風苻和風傾等這一輩長的,自己說什麼也要為此負責。風七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應該回稟給堡主。
風苻出馬,慕容客不敢有所隱瞞,隻好一五一十地將緣由說給了眾人聽。等到風輕寒回來,也正好是慕容客故事說完的時候。
“堡裏發生這麼大的事,堂堂風石堡的護法,一聲不吭地溜走了,你作為風石堡的少當家,就是這麼關心自己的兄弟的嗎?”風苻見著風輕寒,騰地拍著桌子站起來,怒喝。
認識風苻這麼久,妲煙第一次見到風苻生這麼大的氣。 一時間有些呆滯,竟不敢出口為風輕寒說一聲冤枉。
風輕寒無言地低下了頭:牧放的事,確實是自己疏忽了。明明知道水儀的事傳到牧放的耳朵裏,會發生什麼不敢預料的事,自己卻什麼也沒做,眼睜睜看著牧放去做傻事。
“你啊你,你讓我說什麼才好!牧爺爺對我們風家恩同再造,要是牧放有個三長兩短,九泉之下,你要我怎麼跟牧放死去的爺爺和爹娘交待?”風苻指著風輕寒的鼻子,厲聲數落風輕寒:“你現在給我去找,馬上去!找不到牧放,你也別回來!”
“是,爺……堡主!”風輕寒垂著頭,晦聲答應著,領了令轉身就走。
這麼晚了,牧放又走了多時,讓風輕寒上哪裏找去?又要上哪才找得到?
不管怎麼說,這事也有自己的錯誤在其中,妲煙連忙一把拉住風輕寒的手臂,抬頭看著風苻道:“慢著!堡主,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風苻壓下怒氣,深呼吸了幾口,控製住自己不對妲煙大聲吼叫。
“當務之急是找到牧放,所以,最好的辦法是立馬派出飛騎,兵分三路,沿三條不同路線追回牧放。你這個時候讓輕寒去找,他身為風石堡的少堡主,一旦落入九冥張開的網中,又如何是好?”
風苻沒說話,但呼吸明顯慢了下來,顯然妲煙的話聽進了心裏,已經開始平靜下來。
“ 是啊堡主,剛才我就勸過你,這件事要從長計議!”王維滿適時插話,一副熱心腸地在一旁寬慰風苻:“你看,牧放公子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在江湖上頗有名氣,武功也不低,九冥雖然厲害,但這段時間不是一直沒動靜嗎?”
許無常和風七緯也順著勸道:“是啊,大哥,王教主言之有理啊,牧放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知道輕重。”
秦昭和秦雙不愧是爺孫,一樣的直性子,心直口快:“是啊,斂青雖然有恩於你,但事實誰又說得準?小放這回也是任性,出了什麼事,也是自找的,誰也怨不得你!”
“還愣著幹嘛?還不下去安排?”風苻總算平靜了些,見風輕寒呆愣愣地站在殿中,不禁又來了氣,沒好臉色地又吼了一嗓子。
風輕寒臉上略微掛不住,但還是順從地道:“孫兒知道了,這就去安排,爺爺莫生氣了。”又轉頭對幾位長輩恭恭敬敬地行禮:“秦爺爺,風爺爺,許爺爺,輕寒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