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絡洮,風輕寒捧著五福臨門,帶著妲煙遊玩太白鎮。
以往幾次來取匆匆,妲煙還沒有真正在太白鎮遊玩過。太白鎮鎮西有座廟宇,此時可謂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一派繁榮。難得一個節日,即使是亂世,百姓們還是願意高高興興過一個重陽節。
“這個……是重陽糕吧?”妲煙手指著一個年逾六十的老婆婆攤前擺著的一塊塊小糕點,側頭問風輕寒。
風輕寒點點頭,那個老婆婆見有生意,連忙招攬,笑眯眯地道:“姑娘,這個就是重陽糕了。每年的重陽節,家家戶戶都要吃重陽糕的。來一塊吧,姑娘?”
妲煙笑笑:“既然這樣,就來兩塊吧?”
“哎哎,好事成雙,老婆子糊塗了。”老婆婆看著妲煙和風輕寒,了然地拍著自己的額頭笑笑,連忙擺出糕點給妲煙挑。妲煙見形狀都差不多一樣,也沒有什麼特別動心的,就隨手撿了塊綠色的和紅色的。
老婆婆是個細心人,剛才聽見妲煙不知道重陽糕,猜想妲煙要麼是富貴人家的子女,要麼便是無父無母的可憐人。等妲煙一挑好,就親昵地拉著妲煙,將妲煙挑好的紅色糕點放到妲煙頭頂,嘴裏念叨著:“姑娘不知道吧,重陽糕啊,是重陽節由長輩放在晚輩的頭頂後,祝福幾句,才能吃的。”又說了幾句祝福的話。
妲煙不敢動,怕頭上的重陽糕掉了,隻能僵著脖子道:“哦,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婆婆。”拉過風輕寒,妲煙笑盈盈地道:“婆婆,還有他呢。”
老婆婆也將綠色的糕點放到風輕寒頭上,說了幾句祝福的話,末了還加了一句:“兩位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這下妲煙鬧了個大紅臉,倒是風輕寒臉上笑開了花,替妲煙將沒問的話問了:“這個什麼時候可以拿下來?”
老婆婆玩笑道:“重陽糕嘛,自然是頂的時間越久越好。”
“那再來兩塊吧。”風輕寒輕輕點了點頭,不讓頭頂的重陽糕落下來,又掏錢買了兩塊。
老婆婆笑得越發歡喜,生怕風輕寒反悔似的,連忙包了兩塊塞給風輕寒。
“唔,你不打算拿下來了?”一路走一路吃,妲煙看著風輕寒頭頂那塊重陽糕,有些哭笑不得。
風輕寒卻完全,沒察覺到周圍人異樣的眼光,自在坦然地道:“這上麵有我們兩人的白頭偕老,自然不能拿下來。”
妲煙搖頭,順手將頭頂的糕點取下來放進嘴裏,模糊不清地道:“你這個傻瓜……”眼睛卻微微模糊了。
風輕寒毫不介意地微笑著。妲煙自覺無趣,又見到大街上的姑娘們頭上都插著菊花和茱萸,正好轉移話題:“她們為什麼要戴這些?”
風輕寒笑道:“這也是重陽節的習俗,未嫁的姑娘們要在頭頂戴菊花,圖個吉利!”說著也從五福臨門裏折下一株菊花來,插到妲煙的頭上,點點頭讚賞道:“紅色果然最配你!”
說不清什麼感覺,妲煙心頭暖暖的,手輕輕摸了一下頭頂的花朵,嘴角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風輕寒倒是個挺懂女人心的人嘛!
“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等一會兒就會有人出來博彩,然後賞燈,再然後就是放燈。”風輕寒將手裏的花盆換了個姿勢抱在懷裏,一隻手攏了妲煙的手,“走吧,我知道有個不錯的茶樓,我們就去那等著看博彩。”
所謂博彩,其實就是兩隻舞龍的隊伍搶一個茱萸編起來的花球。那花球放在搭建起來的高高的架子上。哪支隊伍先爬上去,拿到花球,就可以用它換到太白鎮裏的富商們捐贈出的白銀一百兩。但銀子還是小事,奪得花球的隊伍享有至高的榮譽,才是爭奪的重點。
前一年奪得花球的隊伍,身披金色龍紋;沒有奪得的隊伍,則是紅色的龍紋。單是這套著裝,就是榮耀的象征。
到了傍晚,滿大街都熱鬧起來,不久聽見幾聲鑼鼓響,然後兩支舞龍的隊伍出場了。一時間滿街歡呼,鑼鼓震天,重陽節的氣氛空前熱烈起來,這樣的喜慶,讓妲煙也忍不住會心微笑。
兩支隊伍都是舞龍多年的,一上場就熱火朝天的開始了。霎時間隻見一紅一金的兩條飛龍在高架上飛舞,奔著那花球而去。兩條飛龍或糾纏或拚搏,險象環生,直看得妲煙握緊了拳頭。
“你說哪邊會贏?”
“金龍吧,他們已經連續三年奪得花球了。”風輕寒好笑地捏了捏妲煙的手:“瞧你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