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滿被天星嚇得倒退了幾步,腳下一個不穩,身子一斜,撞到了身後的竹子上,搖下數片竹葉來。天星齜了齜牙,又往前跳出了一步。王維滿從未見過活著的猛虎,堂堂五毒教教主一時間居然慌了神,手裏的蠱王抖了兩抖,幾乎摔到了地上。
半晌之後,王維滿回過神來,“啊——”地一聲尖叫,居然轉身就跑!
王維滿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唯恐天星追上來,將自己咬個粉碎。早忘了自己身懷武功,腰纏百毒,是斷然不怕這等畜生的。一口氣跑回風石堡,滿身狼狽地奔進白林院,王維滿倒在床上,全身癱軟,隻剩呼呼喘氣的份兒。
白林院外,尋人尋到白林院的牧放隻見王維滿飛一般地衝進自己的屋裏,似乎身後有洪荒猛獸一般,還覺得奇怪:“她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地,準沒好事!”搖搖頭,轉身繼續找妲煙去了。
躺了一會兒,王維滿總算將呯呯跳的心調整了平靜,一邊拍著胸口,一邊道:“該死的畜生,壞我大事!”想到白虎那淩厲的一爪子,王維滿驚魂未定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
“幸好我避開了,要不然這一爪抓實了,我的腦袋就搬家了!”王維滿喃喃自語,摸著摸著,猛地坐起來:“哎呀,遭了,金簪!”
白虎那一爪打落了她的金簪,剛才倉促間逃走,根本沒來得及撿起來!
“蠱王雖然可以控製方圓十裏的蠱蟲,這控魂蠱卻是個例外,若不在百丈之內,根本控製不住。風石堡到那個破地方何止百丈千丈?我這會兒回去,妲煙早就清醒了,見到金簪,隻怕對我倍加提防,若是她回了風石堡,反咬我一口,如何是好?”
王維滿思慮萬千,輾轉不能入眠。
王維滿剛一離開奉閑居,妲煙就自動清醒了過來。搖搖腦袋,妲煙喃喃道:“怎麼回事?我不是在非城的墓旁嗎,怎麼到了這裏?奇怪,我剛才似乎看見了王維滿?”
環顧四周,哪裏有王維滿的身影?反而是許久不見的靈虎天星,正眨巴著大眼睛蹲在自己身邊,時不時舔一下自己的腳。
妲煙心情不由大好,蹲下身來,手輕輕順著天星柔軟的毛皮,笑道:“今兒你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麼擔憂?”
天星低聲嗚嗚嗚地開始講述剛才的經過,說到妲煙要橫劍自刎,更是雙眼閃著淚光,不舍地將妲煙的腿舔了又舔。
妲煙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這一蹲下,地下那根金簪就落到了眼裏,妲煙走過去撿起來一看,不是王維滿那根金簪是什麼?她從不離身,妲煙斷然不會認錯。
隻是,自己究竟為什麼要自殺呢?為什麼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還有,奉閑居是屬於自己和紀非城的地方,王維滿又是怎麼進來的呢?
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而且很顯然,這個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被王維滿察覺並加以利用的!王維滿雖是滇南五毒教的教主,但妲煙自問她用毒的本事定然不及紀非城的一半,自然也不及自己。要不知不覺在自己身上動手腳,可能性不大。
帶著這許多疑問,妲煙立即盤膝坐下,拍了拍天星的腦袋:“天星,去門外給我守著,若是剛才你見到的那個女人再來,一定不許她靠近我!”
天星嗚敖答應著,扭著慢悠悠地步子出去了。
妲煙靜下心來,開始調息自己的內力。
自從將天罡正氣千年的苦修強渡了一半給風輕寒後,她的身體狀況早已不如以前,筋脈的損壞處很多,常常阻礙她的內息運行,怕是每個三年五載養不回來。
今夜風輕寒一掌擊在牆上,那牆立時粉碎,風輕寒沒有覺察到,妲煙卻是清楚的知道,風輕寒的內力早已突飛猛進,假以時日,若不是天下第一,隻怕都沒可能。風輕寒忙著和妲煙生氣,隻怕也還沒注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妲煙心神歸一,很快投入寂滅狀態,意識慢慢收斂,投入自己的身體中,仿佛在身體裏開了一隻眼睛,慢慢審視自己的身體。
內省!
這是上界之人獨有的修煉法門,也隻有妲煙這上界之人才懂得利用,內生之巧妙,確然是修行之人用來觀察自身進度的絕佳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