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妲煙站起身來,將頭上的白綾解下,在自己和司長空的手上打了個結。順手從裙擺下撕下一條白布帶,將頭發紮起來,眼睛還盯著那些曲折的路,慢慢道:“待會兒跟著我,一步也別走錯了。如果走錯了也不要緊,我們的手是連在一起的,你動動手,站著別動,我會回來找你的!”
司長空連忙點頭,妲煙鄭重的模樣,可不像是開玩笑的,在殺了夜闌天之前,他還不想丟了自己的小命。
才踏進第一步,司長空就暗自慶幸妲煙在身邊。原本曲曲折折的小路不見了,濃濃地霧漸漸湧上來,視線變得十分模糊,隻勉強可見身邊一抹紅色的身影。司長空小心翼翼地跟著妲煙的步子走,偶爾抬頭看看前麵的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司長空開始懷疑出路的時候,眼前的濃霧瞬間消失不見,眼前一黑,似乎是進入了一個虛無的世界。沒有一點聲音,沒有半個影子,司長空忘記了自己走了多久,內心的孤獨和恐懼一點點的被激發出來,腳下的步子淩亂而倉促。
黑暗中,他聽見左手動了動,妲煙的聲音想起來:“別害怕,我在這裏。”
司長空的心莫名的就安定下來,還有什麼比這一刻這一句溫暖的話更重要?她陪著他,在他身邊,即使短暫的一刻,也足矣!
司長空不在慌亂,眼前的黑色竟然也隨之不見,曲曲折折的小路再次出現了,司長空回頭去看,嚇了一跳,原來過了這半天,兩人竟然不過走出二十來步!更是不敢分身,緊緊跟著妲煙,生怕走錯一步。
隻見妲煙向左走幾步,向右走幾步,又退向後麵走幾步,反反複複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大片大片的紅色蓮花夭夭盛開,十分惹人憐愛。司長空被空氣中隱隱傳來的花香迷惑,鬼使神差地彎腰,伸手摘下一朵,輕輕別到妲煙的頭上。
花剛剛插上妲煙的頭頂,就聽見妲煙驚呼:“小心!”隨即身子騰空而起,被妲煙帶離了地麵,落在岸邊的亭廊頂,再一個縱身,躍上遠處的樓宇。司長空腳才放下,妲煙早已持劍奔到門邊,一腳踹了大門,大喊一聲:“夜闌天,出來!”
這一喊,夜闌天沒出來,倒是喊出了夜闌天手下幾個小丫頭。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姑娘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闖我子連宮?”
妲煙笑了:“為什麼?來找夜闌天索命,快去通報吧!”
“好大的口氣,要找宮主索命,先過了我們這關再說!”那大丫頭說著,拔劍向妲煙刺去。
“天啊,她破了黃河陣!”其中一個小丫卻看了看湖中的紅蓮,變了臉色:“我去通知宮主,黃河陣被破壞了!”
“快去吧!晚了,我就不知道我破的是不是隻有一個陣而已了。”妲煙一邊接招,一邊笑盈盈地道。見那丫頭跑遠了,才突然發力,幾下點了那幾位丫頭的穴道,將她們統統放倒,才拎過司長空,追著那人而去。
妲煙追進去,果然見到夜闌天正躺在偌大的安樂椅上,懷裏抱著兩個嬌滴滴的美人,看起來好不淫蕩。妲煙喝道:“夜闌天,死到臨頭還不忘作樂,我佩服你。接招吧,我替司家向你討要公道來了!”
“就憑你?”夜闌天冷冷笑道:“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也來管本宮主的閑事,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些!”
妲煙不答,手中的墨劍揚了揚,直直向夜闌天刺去。
這一場爭鬥很快結束了,夜闌天睜著眼睛直直倒在地上的時候,口中喃喃道:“是你……原來你就是他要找的人……”
妲煙半點也沒在意,她轉過身拍拍司長空的肩膀,一句話也不說,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交給司長空。司長空接了,滿目的恨意再也抑製不住,一匕首幹淨利落地紮進了夜闌天的胸膛。
走出子連宮的時候,司長空神色恍惚,似乎有極大的心事。直到接了蕭朗,司長空才略微正常,他對妲煙抱歉地笑笑:“妲煙,我想去喝酒。”
妲煙心道:“這孩子大仇得報,但心中隻怕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也罷,我就陪他喝幾杯,就權當是澆澆愁,解解悶吧!”
這一喝,就喝出了大問題。
事情已敲定,兩人就找了家客棧,要了兩間上房,把蕭朗往其中的一間一丟,妲煙和司長空就鑽進另一間房,叫來店小二。妲煙道:“把客棧裏的好酒,打三十斤,再來幾個招牌菜,一道都給我們送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