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說什麼,你臉紅什麼?莫不是讓我猜中了?”妲煙站起來,拍拍風輕寒的肩膀,笑得越發不懷好意:“我吃完了,你慢慢吃!還有啊,輕寒,你身體不好,吃飯時要專心些,別想七想八的,一不留神就嗆到了!”
風輕寒的表情理所當然的十分精彩。
妲煙走到門口,才聽到風輕寒帶笑的聲音:“妲煙,我發現從奉閑居回來,你整個人變了不少呢!”
“哦?”妲煙笑著轉身,直接倚在門框上,反手從背上解下墨劍不緊不慢地擦拭,一邊擦一邊地道:“我哪裏變了?”
風輕寒道:“我剛認識你那會兒,你整個人雖然看起來溫和,眼睛裏卻實實在在是與人疏離的,全不若現在鮮活靈動。妲煙,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妲煙抬頭,隻看見風輕寒嘴角帶笑,正深深凝視著她。
這個眼神那樣熟悉,讓妲煙不禁想起千年前的那個夜晚,她懷抱著紀非城時,他也是這樣看著自己,帶點心疼,帶點情深異長……紀非城那時候也是這樣看著她,帶著微笑慢慢閉上眼睛的……
妲煙心裏猛地一痛,立時回過神來,淡淡笑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重要,因為不管怎樣,我都還是我。”說完,將手裏的墨劍往背上一束,轉身回了自己的的屋子。
風輕寒看著妲煙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淺淺勾起的嘴角慢慢地收緊。他絕對沒有看錯,剛才的那瞬間,他從妲煙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叫做痛苦的東西。他敢肯定,妲煙的過往,絕對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至少他已經知道有一個人,在妲煙的心裏留下了重要的痕跡。
那個人姓氏名誰他還不知道,但風輕寒知道,他一定就是奉閑居的竹林裏,那座無名墳墓的主人!
下午的時候,牧放又來找了妲煙一次。妲煙問了一些關於嵩山派和其他門派的事情,大致對各種內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這千年來的遊蕩,妲煙沒少接觸到這些門派的人。對於如今的武林,了解的還算全麵。隻是沒想到現在天下混亂,武林也亂得離譜,個中糾結盤根錯雜。
天下七派,分別是武當、少林、青城、嵩山、峨眉、華山、昆侖,其中七派一向以少林武當為尊。七派一直標榜正派,素來看不起行事不羈的風石堡,處處排擠風石堡眾人。兩方矛盾由來已久,隻是一來風石堡沒什麼把柄落在七派手中,二來七派之間的內部爭鬥不停息,才換的這許久的和平。
妲煙想了一下午,還是沒有找到和平解決問題的辦法,反而是把自己弄得頭疼欲裂。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妲煙不停用手揉著太陽穴,引得風輕寒頻頻地矚目。
風輕寒看了半晌,實在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到妲煙的身後,伸出食指替妲煙按摩,一邊揉一邊道:“你是大夫,應該知道思慮過多對自己的身體不好,怎麼還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呢?”
妲煙笑道:“我哪有這樣嬌弱?不過是下午的時候想到即將到來的麻煩,總覺得有什麼放不下的,就多想了一些東西而已。”
風輕寒眼中的神色閃了又閃,半晌歎口氣道:“你這樣盡心盡力,反倒讓我不好意思了。我帶你來風石堡,似乎是給你添麻煩了。”
妲煙道:“你身體的毒還沒有完全清除幹淨,而且我原本就打算等你調養好身體,再傳你一套內功心法的,不跟著你回來,等你再去奉閑居的時候,隻怕我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風輕寒想到妲煙那鬼神莫測的武功,聽她說要傳自己武功,一時間就有些懵了,隨後心裏說不出的喜悅:“妲煙傳我功夫,那就是近期內都不會離開風石堡了。隻要給我三個月,我一定能探出她的底細!”
不過風輕寒向來藏得深,心裏想著什麼,除非刻意表現,否則其他人是看不出什麼來的。就像現在,心裏明明想著怎麼探看妲煙的底細,嘴裏卻是溫溫和和地問話:“現在傳我內功不可以嗎?”
妲煙沉吟了一下,用手揉了揉不知不覺皺緊的眉頭:“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以前遇到過一個和你體質相似的人,那時候也是沒把體質調養好就習武,後來就差點丟了性命,所以我不敢貿然嚐試了。”想了想,又道:“而且你的毒祛除幹淨也就在這一兩天了,不必急於一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