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灑然一笑,然後抽出胳膊對大夫命令道:“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動手吧,不然就算抽了我的血,魏宇成也救不活了。”
大夫有點為難的看了看我,又看安明的意思,安明見我態度堅決,狠狠心,終於不再阻止,而是一邊鬆口一邊不忍直視的轉過頭去:“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這麼做吧,不過,咱們提前可要說好了如果在這過程中,有任何不適感,都要趕快喊停知道嗎?”
我“嗯”了一聲,示意知道了。
這種直接輸血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拿針管直接從我血液裏抽出鮮血,然後再快速的將鮮血注入進魏宇成的身體裏,抽的過程中不必拔出枕頭,直接更換注射器就好了。
因為魏宇成身上還有傷,所以醫生建議先不要輸血,看看手術中出現的變故再說,萬一魏宇成支撐得住,沒有因為手術而大出血,那麼我可能不需要輸那麼多的血,相反,如果魏宇成在手術過程中出血太高,那麼我這600cc的血隻怕還不夠,到時候再看情況抽血或者直接想別的辦法。
不過手術進展的還算順利,魏宇成沒有在手術時大出血,醫生說可能也是我帶來的麻藥起了作用,所以才不至於讓魏宇成因為疼痛而情緒激動,手術一完,我們就立刻采取直接輸血的方法,我,安明,和大夫,三人分工合作之下,僅僅抽了我五百不到的血量魏宇成總算挺過了這一關。
半夜的時候魏宇成終於幽幽轉醒,他虛弱的看了看我和安明,然後說了一句:“謝謝。”
安明也是一臉的歉疚加感動:“大哥,別這麼說,當初如果不是你,恐怕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我。”
魏宇成衝他笑笑:“這是我欠你的,也欠你姐的。”
安明一頓,眼中終於釋放出感動的目光:“別說了大哥,都過去了,真的過去了。”
魏宇成又將目光對準我,眼裏,是一種很奇怪的光:“沒想到你我還真是難舍難分,我都走了,還能回來見你一麵,並且,這一次,卻是更加牢不可破的血乳交融。”
我尷尬的笑笑,自動忽略掉他那自作多情的感慨:“我就是還你一個人情罷了,謝謝你當初放我自由。”
魏宇成見我口是心非,不禁玩味一笑,毫不留情的額揭穿我道:“這個人情好大呀,竟然要用命來還……”
旁邊的醫生見狀,便趕忙好言好語的對我哀求道:“姑娘,我已經把你老公救活了,你看是不是我們父女可以離開了?”
我衝他點點頭,非常肯定的允諾道:“您放心好了,天亮以後我就放你們離開,我說道做到。”
醫生見我還要留他道天亮,老大不樂意的說道:“姑娘,我知道您是擔心我們天黑不好走路,不過沒關係的,這裏我熟,一會兒就到家了。”
魏宇成看了看我,沒有說話,倒是安明有些不痛快的回了一句:“叫你明天回你就明天回,囉嗦什麼,再囉嗦我現在就把你殺了!”
醫生也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所以半句硬話也不敢說,安明這麼一嚇唬他,他更是害怕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哀求道:“這位大哥,求求您千萬不要殺我,這孩子前些日子才沒了媽媽,如果我在有個三長兩短,叫她可怎麼活呢?”
我也有些生氣的對安明叱了一句:“不要成天把殺人掛在嘴邊,你嚇壞小朋友怎麼辦?”
安明知道自己說話有些重,但是還是不無擔心的看著魏宇成問道:“大哥,真的要放了這對父女嗎?”
安明的意思很明確,現在他們在g市的事,警方應該還不知道,如果放了這對父女,他們一定會選擇報警,到時候再後悔就晚了。
魏宇成想了想,又看了看,正一臉恐怖的看著自己的那個小女孩,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他突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安明說道:“按甄矽說的辦吧,天亮後就送這對父女回去。”
安明有點費解的瞪大眼睛看著突然性情大變的魏宇成:“大哥,你……”
魏宇成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突然感慨道:“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我要經曆這麼多的磨難但是最終卻還是得不到所謂的幸福呢?是我努力的不夠?還是上天本身就看我不順眼?後來知道那天何瑋晟跟我說,是他暗地裏對我做了手腳,讓我不能生育,然後我突然就想開了很多,其實我之所以恨你姐姐,恨姬默然,並非是他們背著我幹了苟且的事,而是因為妒忌,我妒忌他們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擁有最基本的幸福,而我卻是可望而不可即,但是直到那天,我突然知道,原來我是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的時候,我一下子就變得不那麼恨這個社會了,也不再討厭小孩子了,我想,如果我現在開始變得得饒人處且饒人一點,多做善事少殺生一點,我會不會離幸福就近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