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一處公墓處便停了下來,魏宇成看了看我,言語突然變得有些通情達理:“你要是真的累了,就不要下車了,我去看一個人。”
我心裏好奇,便問道:“你去看誰?”
魏宇成沒有回答我,但是在那一瞬間他那剛毅而冷酷的眼睛突然略過一抹柔情:“去看一個很久沒看過的人。”
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出於一種異樣的情愫,我強撐著對魏宇成說道:“沒關係,我還行,一起去吧。”
我猜的沒錯,魏宇成看得人,就是他的妻子安欣,他在安欣的墓碑前站了很久,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的眼神還是那麼冷酷,完全看不出一個丈夫對妻子應有的柔情,也完全看不出一個殺人者對死於自己手上的死者應有的懺悔。
我站的實在是累了,便對魏宇成說道:“你不打算對你妻子說點什麼嗎?”
魏宇成愣了片刻,才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好說的。”
“那你來看她幹什麼?假如你還沒有決定原諒她,那你又何必來看她,這樣,對你,對死者都是一種折磨。”
“走吧!”
魏宇成卻是懶得同我廢話,扭身便向陵園外走了出去,我趕忙跟上,他走的很快也很急,似乎對這裏一絲留戀也無,我覺得他這個人很是別扭與矯情,明明心裏還記掛著自己的妻子,明明已經原諒了她,但是就是不願意承認。
魏宇成走了幾步,見我行動遲緩,跟不上他的趟,便停下來一把將我抱住,便朝車子上走去,我被他抱得突然,也抱得害怕,想動也不敢動,不動又別扭的難受,魏宇成看出了我臉上的不自然,開口問道:“被我碰你覺得很別扭?”
我嘴角抽了抽,沒敢說話,連腹誹也省了,這家夥太厲害,我怕心裏想的都被他知道了。
剛上了車子,魏宇成的電話就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看,然後就笑了:“你老公打來的。”
說完,便接了電話,不知道魏宇成到底想幹嘛,他還故意開了免提,那頭的姬默然似乎有點急不可耐,開口便問道:“魏宇成,你什麼時候讓我見甄矽?”
姬默然越是這樣急,魏宇成越是說話慢條斯理:“你是思念你的妻子,還是惦記著她肚子裏的孩子?”
姬默然語氣有些不好的哼了一聲:“不要跟我說廢話,說吧,要怎樣你才肯讓我見她們母子?”
魏宇成假裝想了想,才說道:“這樣吧,你姬總不是有錢嗎?先給我拿一百萬來,我就讓你們見上一麵。”
我以為姬默然一定會否決,雖然他並不缺這筆錢,但是這樣被人威脅,身為男人,多少會有點心堵,然而姬默然卻絲毫猶豫也無的便點頭同意:“好,沒問題,我明天過去,錢我也會一起帶過去。”
掛掉電話,魏宇成玩味的看著我:“看來你還真值錢啊。”
我無語的將頭扭向窗外,隻怕姬默然這麼不惜血本也要見我一麵,並不單單隻是思念成疾的緣故,也好,正好我可以借由此機會同他商量一下逃跑的計策。
我現在終於不得不承認,比起隨時會被殺,終身禁錮什麼的根本就是幸福的牢籠啊。
活著,起碼總是好的吧?
回去後我是真的累了,也不同魏宇成打招呼便上樓去休息,吃飯的時候魏宇成進來叫我,可是我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我現在懷孕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其實算起來我的反應還不是很大的類型,因為都沒有惡心嘔吐什麼的,就隻是覺得累,覺得乏。
雖然我眼睛睜不開,但是卻意外的能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一切變化,魏宇成在連著叫了我三遍無果之後,卻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坐在了我的床邊,他伸出手,輕輕將我的手握在掌心摩挲,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我當時並沒有想要殺害安欣的意思,那時候我甚至在想,隻要她肯對我屈服,隻要她肯承認自己錯了,我可以原諒她所有的錯誤,我甚至想,或許我們可以共同撫養這個孩子,畢竟,是我讓她遺憾在先……可是,她為什麼就不肯說自己錯了呢?她為什麼就算是選擇被我殺,也要說自己喜歡的人是姬默然呢?難道我做為她這一切,終究還是抵不過那個小白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