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陽光散著軟黃色的餘暉,靜謐的空間裏隻聽得見溪水叮咚流淌的聲響。一棵棵蒼天大樹昂著首向上攀爬,與那同樣綠油油的草坪連在一起,從遠處看去,還真像一片翠綠色的海洋。
三月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到處都是鳥語花香。本是一派溫暖和諧的景象,在草地上疾步行走的白纓此時卻是根本無暇欣賞。
對於天生路癡的她來說,沒有比在深山裏迷路更糟糕的事了。
公司組織外出郊遊,由於終日宅在家裏,白纓著迷於樹林間的花花草草,一時沒有跟上大部隊的步伐。
於是!
她迷路了!
在這個鳥不拉屎的樹林裏迷路了!
掏出隨身攜帶的山寨版手機,快速撥了一個號。電話那頭卻傳來一道甜美得讓她想撓牆的聲音。
“對不起,您所處的地方不在移動通訊遍及範圍內……”
這是她第四次嚐試,白纓並不是那種遇見困難就感到恐慌的人。但望見身邊挺立著的一棵一棵形態相似的大樹,她卻感到一絲茫然和無助。
水和行李都放在公司的巴士上,在這片樹林裏轉了很久都未發現人影。中午的時候就沒好好吃飯,此時肚子正不爭氣地咕咕直叫,嘴巴幹幹的。伴隨著愈來愈黑的天色,以及偶爾傳來的幾道野狼的叫聲,白纓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那種死亡逼近的恐懼。
已經走了大半天,腿腳像灌了鉛似地再也邁不動。當一陣眩暈感襲來,白纓乏力地倚著一顆大樹癱倒在地。
白纓從來都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好市民,自負沒做過什麼壞事情。上天待她不公,難道今天她就要在這個安靜得可怕的樹林裏孤孤單單地死去了嗎?雖然她這輩子並沒有什麼鴻鵠大誌,卻也絕對不甘心如此殘廢地結束一生。
但,置身於這樣一個陌生的樹林,甘不甘心並不她一個人能決定得了的。
白纓自嘲地苦笑。吹著風腦袋就慢慢地開始發渾,眼皮越來越重,當一股黑暗籠罩於眼前,漸漸地,她陷入了昏迷……
當白纓再次睜開眼時,卻看見一雙深邃清澈的藍眸正好奇地研究著自己。
下一刻,白纓以為自己真得來到了地府,遇見了傳說中的那個帥得一塌糊塗的閻王。然而,她立刻否決了這個荒誕的想法,一陣陣饑餓感傳來,告訴她她還好好地活在世上的事實。
下意識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白纓再次感歎造物主的偏愛:他估計是個混血兒,及腰的金色的長發慵懶地披散在腦後,不顯陰柔,反而添了一份瀟灑不羈。
他的膚色白皙,一張俊臉結合了東方人的精致以及西方人的深刻。尤其是那雙寶藍色的眼眸,像一汪深潭,仿佛隻需一眼,就能把人給吸進去似的。
然而,視線慢慢下移,當白纓瞅見男人空空如也的健壯身軀以及那男性獨有的驕傲碩大時。臉頰驀然紅透。
他竟然什麼都沒有穿!
眼神由起初的驚豔變為如今的異樣,或許這個美男子有著世人不可接受的癖好。但這些跟白纓都沒有關係,她幹咳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問問自己最關注的問題。“先生,請問你知道從這裏怎麼回s市嗎?”有人,就說明有逃生的出路,盡管白纓很興奮,卻還是不忘掛上身為一個文明人理應具備的禮貌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