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的一切,待繁花落盡便全無了,哪來後悔不後悔一說,隻盼著醒來不醒來就好。”韓銘聳聳肩,一臉輕鬆。
過了許久,暮秦才道:“人太清醒了,總是不好,偶爾也糊塗一次吧!”
韓銘看了他半響,用折扇按住胸口道:“似乎氣息有些不順。”剛才給暮秦輸渡過真氣,若不是真氣灌耳,那幾句話也別指望暮秦聽見了。隻是這蘭蔻國的遠王爺倒還有兩下子,若非自己以身涉險,怕還找不到這麼個法子,隻是可憐暮秦不知是一直睡下去還是某天突然清醒,待想要報仇時隻怕是刀都提不起了,隻能揮手彈兩首琴了。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其實那不是什麼攝魂,隻是催眠而已。不過是江湖上那些吹噓的人有本事罷了,硬把人說得跟神似的,殊不知這人哪能同神比。
這想起慕容聖遠來,韓銘便想到他那胸有成竹的口氣,問:“你給什麼保證那邊了?”
暮秦翻了個身,讓自己躺著更舒服些,“不過是一張地圖罷了。”
韓銘嗬嗬笑了兩聲,“你膽子也忒大了些,可惜了那張地圖。”
暮秦知道他話不達意,便道:“那張地圖不過是個小把戲而已,他要我便讓他拿了去;反之打仗靠的不過是天時地利人和,天時不一定眷顧他,人和他沒有,地利……他也沒有;這三樣他就沒了兩樣,想打勝仗那太難了!縱然他遠王爺的那雙眼睛是天賜的,可碧海的那位也不是好惹的。”
“你是說林追憶?”韓銘用折扇敲了敲左手,“看來改天得去看一看這林丞相到底是何方神聖,想著若是哪方的仙,跟著他混也不錯啊!”
暮秦閉上眼睛不說話了,他也卻是累了!
“好好歇養個幾天,估計就有結果了。”
韓銘出去後將他們都攔在了外麵,隻說暮秦需要休息。寶情回了國色天香,畢竟她還要打理那兒的生意;宮、商、角、徵、羽五人各司其職;隻有思弦不肯走,說要等暮秦醒了才肯走,韓銘也就隨她了!
思弦呆呆地坐在柳樹下的青石上,如今的柳樹隻有幾根枯枝,風一吹,越發蕭條了。昨晚自己擅自出來,料想韓銘該是說些什麼的,這三年來大家都各自變了許多,韓銘處事的習性也是有些了解了;他這個人紀律性很強,座下的人須得遵守他的規矩,隻是……她本來想隻等暮秦好了便接受懲罰,可韓銘什麼也沒說,她心裏也就不太安寧。雖說這些年韓銘總是同自己開玩笑,他的心意多多少少自己也是知道些的,韓銘這個人自己也是有些了解的,不敢說那就是真的他,但他處事的方式自己是知道的。
照他的話來說,就是“一人不遵,百人不守。”雖然他是開玩笑說著這句話,但其中有幾分玩笑幾分真,大家都清楚。
“你沒去國色天香麼?”不知什麼時候暮秦站在了她的麵前。看上去精力還好,麵色紅潤,思弦也就送了口氣,似乎有些奇怪暮秦今天會開口同自己說話,思弦開了句玩笑,“擔心你呀!你看你被他們五個送回來,嚇死我了。”其實這算不上是開玩笑,思弦隻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而已,這些話她其實甚少同暮秦說出來的。隻是今日,她想也隻有今日可以同他說了,她想隻是開開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