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十三聽了紅衣主教這幾句話,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白金漢在巴黎!”國王叫起來,“他來幹什麼?”

“大概是與我們的敵人策劃陰謀吧。”

“不,不是!他是與謝夫勒斯夫人一起密謀怎麼樣毀壞我的名譽。”

“啊!陛下想到哪兒去了!王後是很愛陛下的。”

“紅衣主教先生,”國王說,“對這種愛,我有自己的想法。”

“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紅衣主教說,“白金漢公爵到巴黎是為了政治。”

“我肯定他來巴黎是為了別的事情,紅衣主教先生。”

“關於這一點嘛,”紅衣主教說,“陛下的話提醒了我:我按陛下的吩咐問過拉諾阿夫人好幾次,今天早上她告訴我,昨天夜裏王後陛下睡得很晚,今天整天都在寫信。”

“這就對了,”國王說道,“也許是給他寫信。紅衣主教,我要弄到王後那些信。”

“可是,陛下,這種事情,我和陛下都不適合去做。”

“您像我一樣認為她在欺騙我嗎?”國王問道。

“我向陛下再說一遍,王後陰謀反對國王的權勢,我沒有說王後陰謀毀壞國王的名譽。”

“她是針對這兩者的!王後根本不愛我,她愛的就是那個白金漢公爵!他在巴黎的時候,您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

“把公爵抓起來!把英王查理一世的首相抓起來!您想那麼做嗎,陛下?那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就算陛下的懷疑有根據,對此我仍然不相信!那會是醜聞!”

“既然他像流浪漢一樣地冒險,那就該……”

路易十三停住了,沒有繼續講下去。黎塞留等了半天,問:“那該怎樣?”

“不怎樣,”國王說,“他在巴黎逗留期間,您一直監視著他吧?”

“是的,陛下。”

“他住在何處?”

“豎琴街七十五號。”

“這條街在哪一帶?”

“在盧森堡公園附近。”

“您肯定王後沒有與他見麵?”

“我相信王後十分看重自己的職責,陛下。”

“可是他們通了信,王後整天寫的信就是準備寄給他的。紅衣主教先生,我要看那些信!”

“可是,陛下……”

“紅衣主教先生,我一定要看那些信。”

“請陛下注意……”

“紅衣主教先生,難道您也與西班牙人、英國人、謝夫勒斯夫人和王後一條心嗎?”

“陛下,”紅衣主教歎口氣說,“我當然不是。”

“紅衣主教先生,您聽見我的話了吧?我要那些信。”

“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把這個任務交給掌璽大臣,這完全是他的事情。”

於是,國王讓人把掌璽大臣叫來。

接著,路易十三去找王後。

所有侍女一起站起來,房間裏安靜極了。

國王沒有禮貌地說:

“王後,掌璽大臣要來見您。”

可憐的王後臉色發白,忍不住問道:

“是為了什麼,陛下?難道陛下本人不能對我說嗎?”

國王轉身就走。這時候,掌璽大臣來了。

“您有什麼事情?”安娜·奧地利問。

“我奉陛下的命令,檢查您的書信。”

“檢查我的書信……查到我頭上來了!這可是侮辱!”

“這是陛下的命令!”

“那就檢查好了。”王後讓侍女把她所有桌子的鑰匙給他。

掌璽大臣隻是假裝翻了下抽屜。他知道,王後當天寫的那封信,不會藏在抽屜裏。

他把書桌的抽屜開關了足足二十次之後,不得不向安娜·奧地利走去,尷尬地說:

“現在就剩下一項檢查了。”

“檢查什麼?”王後問。

“您今天寫了一封信,顯然它不在抽屜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