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外麵的日頭正毒著,恰好是中午,光線十分強烈。
“玉蘭,你把那簾子拉一拉,光線照的我難受。”昭偽把手蓋在眼睛上,吸了口氣。
雖說她這個公主是撿來的,不過倒真是舒適,光看著堆滿迎春殿各處的大冰塊就知道了。
玉蘭把窗簾拉上後,迎春殿似乎又涼了一截。冰塊的寒氣充斥著整個屋子,絲毫沒有酷暑的炎熱。
她剛將腦袋擱在玉枕上,想睡個好覺,外麵的知了又吵個不停。
支起腦袋:“玉蘭,你讓來喜拿個擀麵杖把外麵的知了全一個個粘下來。”
玉蘭朝外說了什麼,不久外麵就響起了些許腳步聲,然後一幫宮女太監就開始熱火朝天的黏知了了。
她笑著走回昭偽麵前:“公主來喜公公已帶人去抓了。”
昭偽側耳聽著屋外的聲音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吵?”
“小聲點,你們吵到公主了!”守在門口的小個子宮女,探頭朝外說道。
玉蘭抿唇一笑:“天一熱,公主的脾氣也是上來了。”
她抬頭,隻見昭偽麵無笑意,忙斂了笑意告罪:“奴婢逾越了。”
昭偽倒也不是怪他,隻是著實為今夜的事情煩躁,不過話說回來,這當公主的三年,別的沒學會,脾性、架子倒是每日見長,她歎了口氣:“沒事,你下去吧。”
沒過多久,知了聲音沒了。她擺了個好姿勢便睡了過去。
昭偽是被一個人吵醒的。
那人一身墨綠色水波紋書畫長袍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雖然她常常嘴倔說他長得還可以,但第一次見他時,真的差點被勾了魂,不過這也沒什麼好羞的了。
齊國女子第一眼見他不被弄的七葷八素的,真的不多。她算是定力比較好的,畢竟三年前在秦國已經見到一個極品。
這人叫蕭鳳璟,隨母姓,是齊王建的弟弟。世人給它他起了個諢名,叫“踏月公子”。
昭偽剛來齊國的時候,是在殊花宴上見到他的。據說這“踏月公子”與這殊花宴不無關係。
蕭鳳璟年少時在宴上踏著月色而來,美得驚世駭俗宛如謫仙人一般。
當時和昭偽描述他的小宮女說的天花亂墜直犯花癡,使得昭偽都開始期待與他第二次的見麵了。
真正熟了之後才發現他哪有半點的仙人氣質,倒像是妖邪,整個一麻煩,一遇上準沒好事。
昭偽翻了個身,斜眼睨著他。蕭鳳璟一屁股坐在榻上,抱胸居高而下的俯視她。
“我說你倒是越發沒規矩了,我站在你麵前,連個禮都不行。”
昭偽坐起來,沒好氣道:“小王叔,這迎春殿好歹是一個公主的寢居,你就這麼隨便闖進來了?”
“本侯讓玉蘭通報了。”他理直氣壯。
“玉蘭沒說我在睡覺?”
“說了。”
“那你還進來?”她簡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既然你在睡覺,本侯就當你默認了不是嗎?”他理所當然。
“……”她咬牙切齒,混蛋!強詞奪理!
昭偽被他氣得說不出話,隻拿眼瞪著他,瞪到眼睛發幹發痛,那位甚是怡然自得。
蕭鳳璟心中毫無愧意直勾勾地看著她,他眼神怪怪的,昭偽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賞了他一拳。
他哎呦一聲,叫道:“小侄女,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