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藩既定 是時歸矣(2 / 2)

我點頭,就是說我的免疫力下降了。這也沒什麼,小病小災我還是擔得住的。

戚無憂卻忽然在我床邊坐下來看著我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大概能夠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優秀的男子為了你願意傾盡一切,你是個好姑娘。你值得!”

“那麼多男子?”我詫異地開口,隻見戚無憂看著我道:“你或許不知道,在你清醒過來之前,曾有一名男子就在部落不遠處獨自紮了帳篷,守了多日,直到不得已才不舍地離去。從殿下那兒聽說,那是大清的裕親王。”

福全……

原來,你真的一直都在我身邊。

你說會守著我,是真的。

我向戚無憂道別,他隻是笑著拍了拍我的頭:“你的個性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救了你,就仿佛是達成了當日我對她的承諾。是你給了我救贖自己的機會。”

“丫頭,我的故人一世都沒能放開自己心裏的偏執,我希望,你不會。”

我點頭,看著他漸漸離開的背影,忽然心生出淒涼來。

他是有故事的人。隻是,他的故事,是我不能涉足的世界。

我便這樣在準噶爾部停留下來,卻一直被隔離在權力核心之外,除了每日依舊會見到圖爾丹之外,我總是與青兒為伴。我曾向青兒詢問過當日的那位吉雅郡主,青兒卻隻是咬住下唇不肯開口。在我的一再追問下,才知道,我被追殺的當日,圖爾丹便派人將吉雅郡主押下,然後將她逐出了部落。之後她便下落不明了。

我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沒有那樣悲天憫人的情結。更何況,她是罪有應得。隻是逐出部落這樣的責罰,已經很輕了。但是這樣的自我安慰仍舊不能掩飾我心裏的不安,我知道,她一旦離開了部落的守護,下場定然很慘。不遠再想,也無力再想,便再次當起了鴕鳥。

表麵上看,我每日與青兒騎馬狩獵,遊山玩水,日子過的很是逍遙。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心裏一直都一塊放不下的心結,這個心結,是福全。

圖爾丹從不向我透露一絲一毫關於三藩之戰的事情,我也從不開口問,隻是在每次出遊的時候,向集市上的人打聽或者幹脆叫青兒幫我的忙。她雖然是圖爾丹的人,但對我總歸還是不錯的。我從旁人的口中隱約了解到三藩的戰況,還有福全的消息。

很多時候我想,我就是以這些消息來支撐著自己繼續向前的。但我從來沒有主動跟福全聯係過,他亦然。仿佛我們都在等待,等待一個時機,得以宣泄心裏所有的情緒。

這是我近些年來最長的一次停留,因為這一停,便停了整整三年。

康熙二十年十一月,三藩之亂始定。

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我看著已經簡單打理好的行裝。幾乎是一無所有的簡單。來時便是孑然一身,如今離去,自然亦然。我靠在暖爐邊,聽著裏麵的炭火偶爾爆出的“嗶剝”聲,心裏的情緒已然飄到了千裏之外誰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