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下一刻,公子忽然狠狠地吻住我的唇,沒有絲毫憐惜,承載著太多的憤怒和不甘,靈巧的舌,仿佛掠奪一般侵入我的口中。我痛苦的眼淚順著二人緊緊貼合的唇畔滑落。我知道,我向來知道你的心痛,你的不舍……可是公子,你的吻,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絕望,不要這麼絕望好不好……
良久,公子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我,通紅的眼睛死死地望住我:“淺淺,恨我吧,如果不能繼續愛我,就恨我吧。至少不要,就這樣將我遺忘……”
語罷,便轉身離開。他邁出的每一步仿佛都是那麼的艱難,我看著他緩緩離開的背影,呢喃著開口:“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我靠著牆壁滑坐在地上,緊緊地抱住雙膝,對不起,對不起,這份感情裏麵,從來沒有誰對誰錯,隻是我的軟弱,你的躊躇,牽絆了前行的腳步。我不能容忍自己成為你墮落的借口。是我的自私。公子,對不起。我愛你。
我不知道福全是什麼時候找到我的,當我醒來,人已經躺在了馬車上,福全擁著我,將我的頭壓在他的胸口,輕綰的頭發已經披散開來,層層鋪展在他月白色的長衫胸口。我抬起紅腫的眼望他,他隻是笑著歎了口氣。
“淺淺,你知不知道,剛剛你隨容若離開的時候我在想什麼?”
我帶著濃濃的鼻音咕噥著應道:“什麼?”
他用下巴輕輕地摩挲著我的頭頂:“我在想,如果他選擇了你,我就放手,讓你走。”
我愣愣地聽著他的話,下一刻,他卻忽然將我的臉扳向自己的方向,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裏閃著那麼耀眼的光芒,他說:“淺淺,我給了你們機會。如今,我再不會放手了!”
這樣堅定的語氣讓我一時之間什麼都說不出口,可是,卻不能忽略心裏閃過的一絲觸動。那時我想,他或許是真心的。
後來平靜的日子又過了好幾天,這幾天裏,沒有人來打擾,沒有人來糾纏,除了福全開始每天都來報到之外。基本上隻有我和小兔子做伴。然後在過於平靜的某一日下午,最出乎意料的人,出現在了我的門口。
我將茶放在她的麵前,臉上的笑容或許有些生硬,但絕對不影響我試圖表現的友好。
她端起茶淺呷了一口,道:“若淺姑娘,我們應該算是半個舊識吧!”
我點頭:“如果之前的幾次見麵都算在內的話,的確。”
她用手指輕輕地描摹著茶杯的邊緣,並不再接話。我是最耐不住安靜的人,尤其是在麵對不想麵對的人的時候。
“盧小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我抬起頭打量著眼前的盧夢然,如今,她已然是他的妻。若是按照品貌德性,她的確是當得起納蘭夫人這一頭銜的。
她笑了笑道:“你果然沉不住氣。”
我微微愣了愣,心裏生出絲絲不悅:“便是不如盧小姐就是了!否則,公子最終也不會選擇你了。”
這回換作她愣了愣,僵硬的手將茶杯放下,目光卻依舊落在杯中水紋上:“若當真是如此,我也就不必來見你了!”語罷,還不等我反應,她便伸出手將那白玉茉莉墜子放在桌子上:“他叫我來還給你。”
“他說,既是給了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他不會要,你也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