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最近淡淡的態度,和現在的語氣,心裏卻忽然有些堵。我把這一切歸結為不習慣,或者更深一層,是女人的占有欲。我搖了搖頭,搖散一腦袋的怪想法,然後任由弋兒拉著快步走出門去。
可是如果我知道會發生什麼,我一定不會隨他們同去。
等我們三個人拿著新紮的風箏快步穿過禦花園的時候,便遠遠地看見了那一對相依而來的璧人。我呆立在原地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然後望過去,再揉眼睛,再抬眼望,周而複始數次之後,終於無法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公子與盧夢然正並肩說笑著從不遠處經過,他望向她的目光,我是那麼的熟悉。那是曾經隻屬於我的目光。我強迫自己陳定地望向他們,不要讓自己眼裏的水霧模糊了視線。我聽見自己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說,公子,求你看看我,哪怕一眼,也請你看看我……這樣卑微的語調讓我不覺緊緊地握住拳,這不是我,不是我。
然後,公子果真如我所想地轉過頭,在望見我的那一刹那,忽然停住了腳步,臉上的表情有微微的僵硬。那一刻,心裏原本不多的期望又瞬間脹大,仿佛重新燃起一般。可是下一秒,盧氏伸出手輕輕地挽上公子的胳膊,撒嬌一般地搖晃著。公子低下頭,那眼裏流露出的溫柔,是我最熟悉的色彩。
苦笑著低下頭,看著手裏已經被我抓得皺起來的風箏,似乎再也飛不起來了吧。已經被我弄壞了,有些東西壞掉了,恐怕就很難修複了吧。不管別人說什麼,我始終都堅持著心裏對你的信念,可是此刻……此刻你讓我看見的又是什麼?我開始懷疑一直以來我不可動搖地相信著你究竟是不是對的,懷疑你說過的所有的話,給過的所有承諾,甚至是……甚至是你擁抱我的溫度。
恍神間,福全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轉頭望他,想笑,卻發覺連提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索性就低下頭,可是我不想認輸,真的不想。半晌,隻聽見福全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們過去。”
是我們。
我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他永遠都知道什麼時候,我需要的是什麼。
將弋兒安置在一旁,福全拉著我大步走向公子和盧夢然。
待公子和盧夢然向福全施了禮,我也微微欠了欠身見禮。察覺到公子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於是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仿佛潛藏的自尊給了我最後的力氣,讓我得以微揚起嘴角。
“容若兄,今兒個怎會進宮?”福全依舊是不動聲色地笑,隻是握住我的手高高抬起,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像是在宣告一些什麼。我看著公子瀲灩波光的眸子,良久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反倒是盧夢然趕忙將話接了過去:“回王爺,我們是來叩謝太皇太後的。家父特命我們定然要來給太皇太後她老人家磕三個響頭,以表感恩之心。”
福全應:“原來如此。”
盧氏欠了欠身:“三日後大婚之日,還望王爺和若淺姑娘賞臉光臨。”
福全低下頭滿是溫柔地望了我一眼:“這是自然,容若兄的婚禮本王豈能不參加,更何況,日後他也算本王的半個表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