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詩會的日子,白紜書早早起來準備。楊子謙去玲瓏閣接她的時候吃了一驚,白紜書穿著男裝,活脫脫一個白臉書生的模樣,細看之下確是有幾分文人靈氣。他們去到詩會所在的郊外垂月亭,那裏已是人潮湧動,他們找不到林崇的身影。其實林崇早看到楊家的馬車,隻是成全他們獨處才故意走到另一邊。
在挨近亭子的那塊聚集了蘇州有名的才子學士,最外圍的是看熱鬧的百姓。白紜書聽圍觀群眾說今天才子們要鬥詩,卻不知怎麼個鬥法,她好奇心十足地想擠近一點。楊子謙對阿服使了個眼色,阿服馬上機靈地把幾個銅板仍在外邊大喊一聲誰掉的錢,果然部份人轉頭出去想撿個便宜。
楊子謙馬上牽著白紜書的手擠上前去。楊子謙一直牽著她沒放開,白紜書的心思一直隻顧著看亭子邊的情況,根本不在意他的舉動。楊子謙心裏卻暗暗得意,所以忘了白紜書現在是男裝,也沒有看到其他人目睹兩個男子牽手的詭異表情。
眼看人越來越多,那些詩人才子們還依然靜坐互相低聲交談,鬥詩遲遲沒有開始。百姓們開始焦急催促。一個看似主持人的男子向其他人詢問可以開始否。一個青年書生反對,“樂兄尚未到,我們怎敢獻醜。”
白紜書有點詫異,這個樂兄是什麼人呢,這麼大牌讓大家幹等。又過了一陣,兩三個人年輕人又推又架又逼迫地牽著一個衣裳破舊的人來了。白紜書瞪大眼睛,“樂良習?”好久不見差點忘記他了,難道大家等的人就是他。
楊子謙注意到她的意外,“你認識他嗎?”
“認識,他就是上次送我回家被你誤會的那個野男人。”白紜書想起上次楊子謙無端惹事還覺得好笑,所以故意提醒他。
楊子謙眼色一閃,戒備地打量著樂良習。其他人都衣裝明亮,隻有他一身村野農夫似的裝束,皮膚也曬得黝黑黝黑,毫無文人學子的氣質,與詩會格格不入。可是那些學子見了樂良習卻十分崇拜恭敬地把他迎到亭子中間坐下。樂良習眼裏有幾分孤傲清高的淡然,在這公眾場合毫無怯意,看來才學深厚才有這般氣度吧。
白紜書興致勃勃地等待他們展露才學。可是楊子謙卻以為白紜書一直盯著樂良習看,他心裏非常不高興,這種醋意又不能表現出來。他和白紜書目前的關係隻是朋友,他可不想一早就衝破這層堡壘,讓她再起防備心。隻能盡力微笑保持風度。
樂良習也看到了白紜書,並且一眼就認出她是上次那個仗義相助的夫人,友好一笑向她揮手致意。他馬上看到她身邊那個男人沉下臉並瞪了他一眼。樂良習覺得好笑,倒也不在意。